沢田纲吉无奈叹笑:[阿雪,我知道对你来说,很多时候可能更愿意将所有局势掌控在自己手中……但有时候,你其实也可以稍稍相信别人一些的。虽然这样的相信意味着建立起一段稳定的关系和羁绊,这可能会让你有些不适,但一直对世界对别人保持拒绝的态度,也是会累的吧?]
森深雪暗自啧了一声,开始发觉这个看似好说话的男人好像有点出乎意料的难搞。
这样的“难搞”,不仅仅是因为很多时候这家伙表现得很了解她,但她却往往不太明白这人在想什么,更是因为这家伙是森深雪从没接触过的类型——看似好脾气、善解人意,内里又意外很能拿主意。
他不会像小佐助和理子那样轻易被她动摇,也不会像新手任务的那个美少年一样好糊弄。他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世界观与是非观,他人的意见对他来说只是参考,想要轻易蛊惑他、动摇他的决意,是很难做到的。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人很难搞定。
[很多时候我真的在怀疑我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森深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我很了解的样子?我都快要有危机感了。]
沢田纲吉知道这件事不能再谈了,笑着转移了话题。
[其实倒不是了解。]沢田纲吉说,[是超直感。]
[这是什么?]森深雪困惑发问。
[阿雪可以理解为强化后的直觉。]沢田纲吉若无其事,[也就是说如果阿雪你以后如果想要说点什么来骗我的话,我会考虑要不要假装被你骗到。]
森深雪:[……]
靠!
原来是外挂?!
GM在吗?!这男人作弊!!
震惊发现自己被封印了技能的忽悠王愤而挂机。
另一头,沢田纲吉面上仍然在笑着,心中却有些忧虑。
要再快一点了……
·
离开安全屋后,沢田纲吉直接来到了小镇中心的广场上坐了一会儿。
而就像他想的那样,他才拿了附近的报纸看了没多久,他的家族成员之一——某位一向表现得夸张的同伴、左右手、天才工具人狱寺隼人,迅速找了过来。
“十代目!我终于找到你了!”狱寺隼人飞快冲了过来,看沢田纲吉的眼神竟有点儿泪眼汪汪的错觉,“我作为十代目你的左右手竟然让你独自身陷险境,我真是太失职了!虽然那天十代目说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但我也应该留下来保护你才对,没想到——啊!可恶的密鲁菲奥雷!!”
森深雪被这动静惊动,上线挂机,对着狱寺隼人那张虽然俊俏但情绪过于奔放的脸蛋指指点点。
[还真来了啊……不过这个人是谁?情绪好夸张啊,难道这就是奔放的歪果仁?]
[他是狱寺隼人,我重要的同伴之一。]
稍稍解释了一句,沢田纲吉迎上前,按住狱寺隼人的肩膀,熟练地打断这位左右手某些时候过于夸张的情绪表露。
“要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狱寺。是我太任性了,给大家增添了许多麻烦,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对了,大家现在都好吧?”
“没有问题!”
说话间,狱寺隼人已经叫人拿来了一套黑西装。
沢田纲吉将挽起的衬衣袖子放下,换上了这套纯黑的西装外套,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走在了最前方,声音平静,充满了令人信服的力量。
“回去吧,是时候跟密鲁菲奥雷算账了。”
“是!”
沢田纲吉没有回头去看,所以森深雪也不知道这一刻的这些人是用什么眼光来看待这位首领的。
但她却能从这些振奋的声音中想象出来他们的眼神,知道那必然满含兴奋、崇拜,以及信任的。
森深雪若有所思:这就是沢田纲吉建议她具备的信任、建立的羁绊吗?
但是——
很抱歉,哪怕沢田纲吉说得好像令人很心动的样子,可现在的森深雪的确没有半点与某个人建立关系与羁绊的意愿。
因为她只信任她自己。
·
短暂而歇憩的日子就此打住。
从回到彭格列后,沢田纲吉就陷入了难以想象的忙碌中——会议、报告、战况、人员调动、各国基地的损毁和建设,等等,都如雪片向他飞来。
森深雪曾经在沢田纲吉埋首公务的时候探头看了两眼,但很快就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晃得眼晕。
毕竟——作为剧情全跳、无脑砍杀的游戏党,森深雪最烦的就是游戏里出现大量文本了,而彭格列的这些家族内部事务对她来说甚至都不能类比游戏中的“文本”,而应该类比游戏中长到没有尽头的“鸣谢名单”!
于是,在看明白彭格列这是在跟密鲁菲奥雷如火如荼地打仗后,森深雪很快对此失去了兴趣,转而将全副注意力放在了唤醒自己的系统上。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一直在掉线??]森深雪郁闷地用意识去敲那滋滋作响的系统,[你到底什么时候能上线告诉我一下现在的情况?我真的失忆了?我到底在这个世界待了多久了?]
[滋滋……]
[可恶!你就是这么对待给你们打工的勤恳员工的吗?!还有这彭格列——我总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真的假的?这不是异世界吗?我怎么会有印象……喂!快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