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是鬼杀队的人,身后是鬼中上弦,两者相遇很难两全。他既不能帮人斩鬼,亦不能帮鬼杀人,但若作壁上观,更不合适。
炎柱再次出声:“您知道最近这里有鬼出现吗?”
三日月颔首,“你们也是为此而来的吧。”
炎柱想起从小主公那看到的信,再看身前脸色苍白的青年,面露不忍,心中敬佩之情如火燃烧。但他不忍提起,于是继续说道:“那您有没有发现附近鬼的踪迹?说来惭愧,我们三个把这里探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他的目光愈发凝重,“所以,我怀疑在这里的鬼,说不定是很高级别的。”
三日月感慨炎柱思路极其正确,又笑想幸好他们这时才来――如果童磨和猗窝座没走,这三个年轻人恐怕会在这里遇见三个上弦,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唔,加上他,应该四个。
“这里是花魁住的地方吗?”水柱指着散发着淡光的房门问。
“是。”三日月没有掩饰。
“我们可以进去看么?”水柱又问。
三日月沉思片刻,道:“以这里的规矩,你们应该是不能随便进去的……不过,如果是为了杀鬼,我想,可以破例。”
说完,他立刻转身,缓缓拉开那道门。
趁着空隙,三日月极快地向里看了一眼,里面早已不见了堕姬的身影,只有横七竖八的鬼“尸体”。
三名柱凑上前来,看到里面宛若修罗场一般的情景时,眼中满是震惊。
满地被斩首的鬼、几乎流淌成河的鬼血、像山一样叠起来的身体……这一切,无疑出自眼前这位剑士的手。
“三日月先生……您太厉害了……”鸣柱吞了吞口水。他只在前一代口中听说过这位的事迹,当时只以为是夸大,今天看来,估计是真的!
三日月只是笑了笑,率先踏入房间,在脚踩到地板的一瞬,便发现了堕姬所在的位置。
——她似乎折叠了身体,化作布刃藏匿在楼板的夹层中了。并且,还露出了一点空隙,方便暗中观察。
察觉到堕姬想突袭的打算,三日月毫不留情地踩下那微微翘头的地板,将她怼了回去。
只听得“嘎吱”一声,在场所有装死的鬼心脏猛地一颤。
完了完了完了……上弦零是不是踩到堕姬大人的脸了?
众鬼的思绪像龙卷风一样乱转,表面却死得很真实。
炎柱不禁热泪盈眶,“三日月先生,您实在是太令人敬佩了,即使有一副这样的身体,也仍然坚持杀鬼……这样的意志与决心,我以后一定要写在炼狱家的家训里!”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鸣柱无力吐槽,忍不住踢了一下脚边的鬼手。
无辜被踢的鬼:你礼貌吗?
“这里全是鬼吧,花魁呢?”水柱扫视一圈,发现都是一些长得很抱歉的生物。
印象里,花魁应该是很美的女人才对。
真是个问到底的个性啊……三日月想了想,“花魁去茶屋会客,‘暂时’不在这里。”
他也对堕姬提了个醒,不要出来。
水柱眼里充满求知欲,“三日月先生好像对这里很熟悉,是常客吗?”
这个问法真是容易给人造成困扰,三日月眼皮一跳,而后颇具深意道:“实际上,这些鬼也是花魁授意斩杀的。”
完全没毛病,毕竟是堕姬为了无惨的基业亲自动手,他甚至可以说:这都是花魁亲手“杀”的。
只不过这听起来有些惊悚,后续也会变得赘冗,为了双方平安,还是不要说的好。
果然,听到这话,三柱自然而然联想到了正确的方向——京极屋的花魁对鬼知情,并劳烦三日月前来除鬼。
而现在,花魁房间里一地的尸体恰好成为了最有力的证明。
炎柱面露歉意,“看来我们来得太晚了,没能帮上您的忙。”
“不,你们来的正好。”三日月将窗户推开,此时的夜空无比干净,街上却是截然相反的混乱。
鬼潮开始侵袭了。
此起彼伏的喊声响彻街道,空气中飘来浓郁的血腥味。
三日月回头笑望:“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呢。”
……
三种颜色的刀光在夜幕中像雷霆一般绽放,顷刻照亮花街上所有鬼的眼瞳。
三日月站在窗边观战,露出久违的惬意神情。
身后,那成山的鬼尸开始变黑融化,如同被焚毁的纸屑渐渐碎裂,化作齑粉。
“三日月大人,您这样做真的好么……”狐之助站在窗台,幽幽地叹了口气。
街上是勤劳作战的柱,楼上是悠闲自得的付丧神。
这些柱真是来得巧哇,完全顺势被当苦劳力用了。
“这种水平的鬼对他们来说不在话下,”三日月悠然道,“而且,能一次面对数量如此众多的鬼,不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吗?”
似乎很有道理,似乎又哪里不对。狐之助找不到反驳的点,眨了眨眼睛,“好、好像是哦……”
三日月眼底流露出一丝感慨,加以补充:“如果不是担心他们发现房间里的鬼还是活着的……哈哈哈,我也不用自己补刀了。”
这些十之八九融合了时间溯行军的鬼,加上十之一二没有融合的鬼,在三个柱下去作战后,全被一刀斩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