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静司笑得高傲,竟与的场卯的面容重叠起来,“山樱,很漂亮。”
三日月抬手摸了摸额角垂下的山樱,这一朵与簪上的那朵几乎一样,也怪不得对方能够认出来。
“何况,的场一门收藏的众多书籍里……早就记载过丰月神的形象。”的场静司微微叹息,“上一次没能认出来,是我的失职。”
三日月笑着回话:“要是被认出来,我还能从那里出来?”
的场静司眸色深沉,“现在也不能,不是吗?”
三日月试着向外伸手,法阵的边缘弹起一股力量,完全将他禁锢在里面。
再看脚下,完全是由三张符纸构成的法阵,大概是的场静司自己研究改造过,摆设起来更加便利。
“比起的场卯……你也毫不逊色。”
神明毫不吝惜地夸赞,声音带有笑意,听上去温柔又醉人,的场静司却没露出半点高兴的神色,只是淡淡道:“的场卯已经死了,站在这里的是我,的场静司。”
男人顿了顿,继续说着:“就算你与的场卯有过私情,不想让这件事公之于众,也不该将书库的古书付之一炬。”
三日月愣在原地,已经不知道该针对哪句好了,迟疑半天没能说出半个字。
最后还是斑抓住了重点,“付之一炬?”
听这意思,不月神把的场家的书库烧了?
的场静司点头,“十一家族除妖师的心血都在里面,不该就此损毁。”
“噗——”斑已经快憋不住笑了,在这种应该严肃的气氛中,它咬着牙问:“你那书库里是不是有那个什么的场家史什么篇?”
“自然,”的场静司沉重道,“因为里面有封神的阵法,所以有一部分每一本后来重订的书里都有。”
原来,对方一开始的怒火主要不是因为失踪的“神器”,更多是因为被烧毁的古书。
三日月拉低面具,不愿面对的场静司。
如果的场静司说的是真,那就意味着不月神在前往的场家拿走“神器”后,不知怎么看到了那本《的场家史·与神篇》,看到里面人类杜撰的故事后勃然大怒,从而烧书。
斑已经想象到不月神翻开一本有丰月神和人类艳史翻开一本有丰月神和人类艳史的情景了,它非常理解不月神的做法,换谁心态不崩啊?
忽然有点同情不月神了呢。
的场静司又道:“既然书籍与你有关,那我就把你带回去,算是没让的场一门白白损失,也好给其他人一个交待。”
说完,封神的阵法实质化一样亮起,像是将神明整个扣在里面。
三日月思考要不要破阵,单凭气息……的场家的后人似乎并没有真的想将他封印起来带回去,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在夏目焦急开口后,的场静司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男人深思,像是在带走神明和卖给少年人情之间作抉择,最后笑道:“好,说不定我们会很投缘。”
的场静司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夏目,那个被他忽略了的少年,身上有着潜在的未被开发的价值。
至于神明……
他看了一眼被困在法阵里的三日月,似乎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强。
所谓“只身破阵,的场后世有几十年笼罩在神明诅咒的阴霾中”,果然都只是不可信的传言吧。
于是,的场静司令式神们撤走了符纸,表情也稍微轻快起来,“记住你的话。”
说完,他转身就走。
斑意识到他们可能上了当,“喂,你这次来不是为了那什么神器?”
的场静司停下脚步,转头道:“神器已经失去了作用,再怎么样也无济于事了。”
他笑了笑,“再说,丰月神是三代家主的……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作为小辈,我们也拦不得。”
这个时候,男人居然想起自己是“小辈”,完全没有了刚刚像是要把神明拿去顶罪的气势。
斑竟然也合上了拍:“哦~我懂。”
三日月心头一梗。
终于,的场静司离开了这里,三日月把目光朝向面色凝重的少年,无奈道:“你刚刚不该答应他。”
言者有灵,有了被拿捏的把柄,说不定就会在什么时候陷入泥沼。
夏目也后悔自己的冲动,却听斑不屑地说:“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
当天傍晚,不月神才回到寺庙。
彼时三日月正在檐下喝茶看鱼,当那深黑的身影来到他面前时,他才发觉这位神明周身还带着些尚未完全平复的怒气。
唔,还有一点烟熏的气味。
三日月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不月神风尘仆仆的气息,想必在外面跑了一天,疲惫极了。
他端起一杯茶来,“休息一下吧。”
不月神挨着旁边坐下,没有接过茶杯,而是握住了握着茶杯的手。
然而他只是轻轻的一触,不月神立即放下了手,拿着茶杯沉默。
“月分祭要到了,一起来吧。”
三日月有些诧异,“月分祭……不是已经取消了吗?”
“那是因为你不在。”不月神低声道,黑色的面具在三日月眼中莫名透着些落寞,“山上的妖怪们一直很想念月分祭,就算大多人类遗忘了这个节日,我们也可以将其延续下去。”
三日月微微一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