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刚刚赌局时我身边的那个,你没看到吗?我敢保证,如果你看到她的样子,一定不会没有印象。因为她实在是——”
“哦~她啊。”女人停下了脚步,声音阴郁,“如果是蓝色头发的那个,她已经死了,被我丢在楼上的仓库里。”
“怎么会死!?”
“这我就不清楚了,估计是自杀吧。”女人嗤笑一声,“或许,她是从别的女孩那里知道自己将要落得的下场,无法接受,所以宁愿死也不想让你们得逞。”
“唉……”
“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想再见到的话,你可以把新货物的舌头都拔了啊。”女人轻描淡写地叙述自己的建议,仿佛手中数十条人命只是任人摆弄的物件。
“这是不可能的。”男人也有些生气了,“她们不能有一点缺损,不然价钱就要大打折扣了,还不如拖去喂狗。”
“那不就得了,没了那一个,这儿还有一堆呢。”
女人笑着说完,快步走入暗室,一眼便望见了直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她正要开口怒骂,一口凉气就这样堵在了嗓子里,半天都提不上一口气。
阴暗的光线里,三日月一双蓝色的眼睛仿佛浸润了夜色,散发着幽幽寒光。他的容貌虽被阴影覆盖了大半,却让近在咫尺的女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女人腿软地后退两步,鞋跟踩到身后男人的脚面,引得他惊声痛叫:“你干什么!?”
随着三日月微笑着走近,女人惊恐到失声,“嗬嗬”地指着三日月,一只手朝后死死抓住男人的袖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男人奋力抽出脚,抬眼便看到正朝着自己走来的三日月。
——双腿完好,手中执刀,甚至比他高上一大截。
到了这个时候,再察觉不出问题就是脑子有坑了。作为一步一步爬到时之政府高层的审神者,蝰蛇也算灵力强厚,然而,多年不上战场,加上懒惰的磋磨与洗礼,他竟使不出从前三分之一的实力。
几乎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世界就翻然颠倒。
灵力沉度,微光熄灭,三日月收刀入鞘,暗室再度恢复了沉静。
无需多余的拖延,对于付丧神来说,夺取寻常人命是再轻松不过之事。
将两人的尸体拖到了走廊死角,三日月这才回到暗室,把关着少女笼子上的黑布掀了下来。
看着笼内少女一尘不染的状态,他感慨般地朝她们展示手中的黑布,“还好有这个遮挡,没有弄脏哦。”
空气中的血腥气味已经弥漫开来,重且浓郁,有些受不了的女孩已经开始作呕。
“姐姐……”
包子头女孩抓着身前的围栏,惊惧还未从她眼中消退,连笑意都是勉强挤出来的,“我们算是被救了吗……?”
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声“姐姐”是叫自己,三日月这才想起变声器还没有摘除,只好将错就错,肯定了女孩的说法。
“真的吗……”女孩忍不住落下泪来,猛地掐了自己一把,“我不是在做梦吧?”
刀光划过,笼门倾倒,一只修长优美的手从笼外伸进来。
“不是做梦哦。”三日月笑了笑,眼尾的红痕愈发生动,“但在这之前,还需要你们配合一下,藏身在安全的地方。”
……
自从三年前来到这个世界,审神者就知道:杀死腐朽的势力非常简单,难的是如何建设新的力量。
——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纵使再来一次也是徒然,无非是重新将腐朽的黑暗聚集起来。
寻找并培养心志坚定、怀揣理想的年轻人——纵使这听起来很天真,但不得不相信的是,在危难面前,人类会凝聚出不可阻挡的力量。
强者再强,也不能独行。
深谙这个道理的审神者,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为时之政府的更新换代做准备,为的是将这个世界的规则支撑下去。
“主殿,距离行动开始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报时器一期一振报了第三次时间。
审神者带领的队伍只意思意思清扫了一下里面的十几人,就坐到了无人的办公室里等待时机。工作量最大的则是外围的暗堕刀和其他两队——在保证不被发现的同时,还要与资料对照尽量不杀错人。
他们的理念是:清理一半以上的领导者,给时之政府内部的管理者进行大换血。
“现在还不去吗?”就连平日慢性子的莺丸都冒出疑问,“再不出发的话,其他人那边可能会被发现吧?不是说要让三日月担下这次的全部原因吗?”
“不急。”按掉仪器上面闪烁的红灯,审神者不急不慢地舒展了一下身体。
不出他所料,在清扫的期间,其他听到风声的时之政府高层已经发出了求援信号。
但这样的场合怎么能这么快就抵达呢?当然是要学习他们平日的作风,拖延那么一刻钟了。
终于,在付丧神们都有些按捺不住的时候,审神者才缓缓起身,重新戴上雪白的手套。
“走吧,该轮到我们出场了。”
……
另一边,三日月已经加入了外围的群战。
不同于在明处的第二三小队,第四队暗堕刀在暗处——最初没有认出三日月的暗堕刀们,在发觉这是他们昔日的同伴之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