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药研在就好了。”一期一振首先开口,那双金色的眸子透露出复杂的情绪,“那样的话,可以为三日月殿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其他刃没有反驳,因为他们也想到了……假如是有刃强迫了三日月呢?
用不可反抗的、过激的手段,那样的话,必然对三日月造成了伤害。
并且,三日月似乎一副状况外的样子——不,按照他们对三日月的了解,他们更愿意相信是三日月不想透露那个刃的消息。
因为,三日月在他们心目中是那样强大而可靠,不可能逆来顺受,也不可能对自己的身体一无所知。
想到这一点,众刃的心情更加难过了。
三日月是为了保护对方吗?难道他早已明白了他们对他的感情,做出的无声拒绝?
不,等一下,现在还不能急着下定论。
众刃想,在以往的日子里,三日月从来没有与任何刃过度亲密过,但他与本丸的每个刃的关系都非常密切——毕竟是主殿的初始刀。
所以,目前为止,最大的可能性还是第一次提出的那样:三日月被刃偷偷夜袭了。
“你们见到三日月的药了吗?”伴随着话音,还有审神者蹬蹬蹬下楼的脚步声。众刃抬头,看到少年脸上写满了“你们这群渣男”。
“药?”
这个字过于敏感,牵动了每个刃的神经。
“是这个吗?”长谷部在收拾桌子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三日月座位上留下的药瓶,面对审神者的疑问,他从兜里掏出了瓶子。
“应该是这个,我去给他!”
审神者想拿过瓶子,被长谷部按住了手。
他疑惑地抬起头,却听长谷部顾虑道:“三日月殿想要这瓶药……原因是什么?”
审神者不解,“难受的话,就该吃药吧?”
长谷部知道自己的主殿是个没什么常识的孩子,于是耐心解释,“我只知道,怀孕的人类女性是不能随便吃药的,会对胎儿有很深的影响,严重的话……可能会……”
话虽没说全,但审神者也听懂了大半,面色不由得一震。
难道三日月想……
“主殿,请让我们与三日月殿谈谈吧!”烛台切沉声,“无论如何,这都不说三日月殿应该独自承受的。”
其他刃纷纷附和。
“我只允许——你!”审神者指向灰发紫眸的打刀,“长谷部,你去。”
他记得昨晚的后半夜,长谷部还在天守阁照顾了自己一会儿。那个时间……渣三日月的应该不会是他。
即便合理地推测了,可审神者不是很敢确定,毕竟长谷部跑得快,万一呢?
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已经熟悉了几个月了的近侍。
……
带着审神者与所有刃的期待,长谷部来到了天守阁。
细心的他发现了三日月一直裹在肩膀与脖子上的围巾,嘴唇微抿,神情沉思。
早晨的话,说是冷也就算了,可在温暖的天守阁中,三日月殿为什么还将围巾披在肩上?
就像是……为了掩盖身上的痕迹。
这个思路如同闪电一样在长谷部脑子划过,使他目光一沉。
能印在脖子甚至于更下方的东西,除了……还会有什么?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长谷部倒好一杯热水走到三日月面前,“三日月殿,喝口热水吧。”
他趁机伸手,想要取下三日月肩上的围巾,却看到三日月收紧了手,稍稍向后一缩。
三日月头脑有些昏沉,不想让身上的热气散去——尤其是颈间部位,柔软的围巾非常温暖,能让他感觉稍微舒服一些。
显然是下意识的拒绝。
果然……
长谷部已经百分之九十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他取回杯子,看了一眼似乎已经昏睡过去的三日月,转身离开了天守阁。
在这之后,本丸众刃自觉地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列出了重点怀疑对象。
与三日月曾有历史渊源的一期一振、同刀派兄弟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小狐丸、同属平安刀千年友情变基情鹤丸、说话风格很色情脑子里或许在时刻上演小剧场的笑面青江,等等等等……
这么一列,几乎把本丸的所有成年体型男刃都标了个遍。
但是,成年男刃们觉得短刀的嫌疑也不会太小。
短刀常常被主人带在身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早就是老司机了。虽然硬件不达标,但平时借体型优势吃豆腐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每当想起就会使其他体型的刃恨得牙痒痒。
放弃了推理“真凶”,刀剑们依照意见分成了两派——堕胎派与保胎派。
“孩子应该打掉,生产太过危险,而且男人的生理结构不适合生产,如果到时候……所以,趁着孩子还小,打掉吧!”
“可这毕竟是一条生命……更重要的是,我们怎么能不顾忌三日月殿的心情?如果三日月殿想留下这个孩子呢?”
“怎么可能,三日月殿可是想用‘药’啊,他应该不想留下吧?这样的话,绝对是有人强迫了他!”
“可是,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认定三日月殿的意愿真的好吗?总该问问他吧?”
“如果我们去问,这不是对三日月殿造成第二次的伤害吗!非要让他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