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总是禁不住岁月磨蚀的。
爱时千般好,过后再无声……她欹月寒才不会像母亲一样,等着一个人等到最后。
母亲,你手札里的人,会是他吗?
……
毒寨外,缎君衡盘膝而坐,对面一留衣拿着一叠纸牌百无聊赖地看着一边的葬云霄继续挠门。
“真执着啊……这小子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西疆毒首拒见,缎君衡再急也无用。
所以说早恋神马的后果最苦逼了,质辛和十九绝对不能早恋……
听着家长絮絮叨叨,一留衣叼着一张纸牌疑问:“你二儿子不是听说已经有儿子了吗?还是俩,怎么着还没见着儿媳妇?”
缎君衡表示这个问题很难解释,质辛是个轻度逆天的存在,父母双方……严格意义上说都是暴力的纯汉子,断灭阐提和他化阐提连母方都省了,直接就是质辛分化魔元弄出来的。
再这么进化下去,缎君衡很忧心下一代会不会进化成富江什么的糟糕物。
一留衣惊悚了许久。
汉子繁衍后代已经成了当今苦境正在研究的巅峰话题,具体操作手续从素还真那性别随便转的神农琉璃功到阐提一脉特有的魔脉,整个世界从武侠戏进化到玄幻戏,最后要进化到科幻戏了吗?以后苦境之人的染色体会大多数变成yy吗?!
好吧,宅了这么多年一留衣感觉自己又跟不上时代了。
插科打诨间,天外忽来一道飞书传信,一留衣见得是佛家印记,又见落款忘尘缘,心中正疑惑,拆开一看,瞳孔顿时一缩——
“这玩笑……开不得啊。”
血红大字——北疆取药,连番逼杀,绮罗赴黄泉,节哀。
匆匆取了阴铁回到通天道,却见到一群熟人……
“射心!你也来了,嗯?怎么都不说话——”
困惑间,眼睛瞥见一角白衣沾血,瞬时如同一泼冷水从头浇到尾。
直愣愣地看着沾血的白衣,嘴唇颤抖:“这是谁?”
“请节哀……”话未尽,忘尘缘只觉脖子一紧,掐着脖颈的手杀意骤然泛起。
“我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苍生!”这一瞬杀意真实得可怕,离忘尘缘较近的星狼弓忙抓住苍生的手,“事出突然,你先冷静一下。”
眼中血红几转,神色从血腥到木然,黯然放下手……是啊,平静了太久,你以为这江湖哪里不死人?笑话……
“说吧,是怎么回事。”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需要冷静一二,事情是如此,我们去北疆取药……”
平淡的声调,敲打着神色木然,暗红眼眸,倒映出白衣上触目惊心的血痕,苍白的面容,失了往常的鲜活……
星狼弓想说些什么,却是想到忘尘缘嘱咐他们正在被有心人监视,只能绷着脸继续装下去……切,看这小子这反应,这下玩大了。
不断轻颤,难过的是心中仿佛空了一块,连哭,都哭不出来。
该说什么好。
对谁都是一样,救人……用得着豁命吗?当年在西荒地脉也是,如今也是,你的命,怎么在你眼里就这样不值?
“我知道了。”攥紧了手,拿出阴铁:“我……我从鉴兵台那里求到两块阴铁,一页书前辈——”
“吾无妨,意琦行伤重,以他为先。”
“多谢前辈。”不敢再去看,嗓音嘶哑:“大夫,现在情况如何?”
天不孤接过阴铁,道:“中途醒来过一次,一见绮罗生如此,便又吐血昏迷过去,吾要施诊,诸位若无事,便请退避吧。”
众人又问了苍生是否需要准备出殡事宜,苍生摇头说一留衣还未归,明日再谈,众人便各自散去。
……
“慧座留步。”
林间小径,忘尘缘欲回转天佛原乡,不想天踦爵追上来,“何事?”
“天踦心有两个问题,欲请慧座代为解惑。”见忘尘缘神色不变,天踦爵心中猜测又定了三分,便道:“听慧座所言,绮罗生是先后遭受葬刀会以及鬼荒地狱变截杀,血战力竭而死,但细细思来,慧座既是全程目击,纵使有绮罗生豁命相互,又怎会毫发无损?”
“哦?你是怀疑绮罗生之死是吾操弄的啰?”
“非也,加害绮罗生一来得罪武道七修,二来交恶正道,便是以你与苍生的旧友关系,天踦亦难寻理由。”顿了顿,天踦爵又道:“又观星狼弓神色复杂,实际上并无伤感,故而吾猜测绮罗生实则假死。”
忘尘缘哑然失笑:“你确实很敏锐……没错,绮罗生确实是由吾向西疆毒首求药而使他陷入假死之状。”
“天踦正是疑惑慧座此意为何。”
“吾掌握佛乡以来,整理多方线索,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注意武林变化,就像此次,鬼荒忽然出现北疆阻挠绮罗生取药,可见我们的行动已经被监视,意在置一页书与意琦行于死地。吾便顺势以绮罗生之死为饵勾出幕后之人。”
“哈,慧座此说法勉强了。”
“哦?何处勉强?”
水晶杖微微一错,天踦爵闭了闭眼,扬起个笑,道:“慧座既掌握佛乡诸方情报,多半对血傀师身负能预知未来之圣魔元史有所了解,又何必故作不知?如此推论令绮罗生假死,慧座想必另有所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