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到什么,眉头一凝:“这个时间减半。”
“什么?”
“他之魂魄已经开始向人类转化……数年,也许数月之内就会完全转化完成。”
天踦爵一惊,一旦魂魄向人类转化完成,那就是完整的人类,时间核心同样湮灭,时间城一定会不惜代价收割现在时空所有的时间来维持时序运转……不好!
“这件事急来无用,时间未到……”错时计滴答作响,无情光阴在表盘上默然流逝。
老狗从一开始便一直在重复强调的警告,该是降临了。
“你看起来早有准备?”
“如果可以,这一步,非是吾愿,但不得为之之时,这个方式,已是代价最小……”
“代价……看来不是什么好的消息,为武林,吾感谢,为朋友,吾希望你慎思。天踦还有事,今日洽谈已久,请。”心中仍旧不安,但比起之后的灭世之危多少有了底,松了一口气,天踦爵走出几步,又补充道:“中阴一行,还未来得及说谢。”
“无需了……”
一地孤雪,浅映上了枝头的月色,不知沾染多少红尘……
“……枯墨成灰,是囚牢中黑暗得太久吗?看到一点微光,便恨不得扑火而亡。而这一刻,生死,已无意义,生,便抱着你再听一场雪落,死,便在坟冢中抓紧你的手……”
最后仿佛是什么释然,等到袖子里小猫耳朵上的细软绒毛蹭着手背,一双圆溜溜的碧眼看着自己,剑者喃喃道:“吾要给你的主人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的自由,此生不再受铰链拖行,不再为命数纠缠……命中没有的,就拿命换。”
“……吾就等伟哉剑宿凯旋的消息。”
“你就没别的话要说吗?”
绮罗生想了想,肃然道:“帝祸能为不凡,你……别怀孕。”
意琦行茫然了一下:“什么?”
“没什么……”虽然很放心但总有一种不安感……苍生你真的还好吗?
意琦行直到到了一弯天月也没想明白绮罗生说的到底是何意思。
春秋阕在剑鞘里一阵低鸣,似乎是在传递着欲解除桎梏的愿望。
春秋阕被层层打上封灵秘法,限制了其本身的劫雷之能……意琦行如何不知春秋阕是专门为配合雷电功体才铸出诛杀帝祸,但,不能。
不仅仅是战云界的原因,而是剑者的骄傲,尊重自己,也尊重对手。
“剑者,身正心坚,借助功体克制之功,只会拉低你之评价。”轻叱一声,春秋阕登时安静。
马蹄疾驰,如催命呼号,厉氛妖张,黑色马车在一弯天月一止,辔头血眼鬼马扬蹄嘶鸣。
“吾在,天在!吾立,地立!愚蠢的剑者,为吾王途献出你之首级吧!”
“古岂无人,孤标凌云谁与朋,高冢笑卧,春秋一阕任琦行……意琦行今日,定然绝你王途!”
战意嚣张,煞氛高扬,剑宿战帝祸,双强天意决。凛冽如寒星的眼,审视对手,自信中微带一丝不屑。
胜数,十成!
手一扬,春秋上手,剑气冲霄汉,一式破天荒:“剑睨……千秋尘!”
帝祸凛眉以对,张狂神色未曾稍减:“来呀,拿出你的顶上修为,愉悦吾,愉悦即将君临宇内之尊的吾!”
果然欠砍。
江湖传言,帝祸邪九世残忍暴虐,犹喜战后糟蹋对手【雾】,受害者先是有天之佛【事实】,后是有自己家的竖子【血冤】,按意琦行的标准那就是人渣中的人渣。
必须弄死。
但意琦行又是个严肃刻板的人,打起架来力求君子之风,一来,罕见如此根基的对手,招数自然要一一试过来,二来……
他才不是想受点伤让绮罗生心疼……一点都没有。
春秋想的事情和大剑宿不一样,它自从被狼叔封印了就一直浑身别扭,此时和云戟打起来十分忧伤。
忘巧云戟被帝祸抡得想吐,见春秋还一脸苦逼,怒道:你纠结个毛!不就是被当铁钎抽吗!劳资虽然没有被封号但是劳资是被抢的啊!
春秋:你对洒家抒发怨气有毛用,洒家是想和黑月肢体接触但爷爷奶奶从来不内部家暴……
忘巧云戟继续凌乱:问题是被抢得名不正言不顺这叫我以后怎么嫁人!二婚神马的最糟糕了。
春秋:魂淡你是在讽刺洒家吗!你年纪那么大谁知道你易手多少次了?!不想被帝祸玩【呵呵】弄你就增肥啊!气沉丹田往死里增肥啊!
忘巧云戟:体重不是我想增想增就能增,这得看他对我的重视程度qaq
春秋:……有木有人说过你粉贱。
忘巧云戟:你骂我做什么!
春秋:无视你你就变轻重视你你就变重,你不贱谁贱。
忘巧云戟:嘤嘤嘤嘤……
战,战得地裂天崩,一弯天月塌陷出深渊万丈,崩石中,双强越战越酣,未几,帝祸已是多处负伤,更感手中云戟沉重,昂然一喝,八厉之威,力荡乾坤,竟尔硬生生架住春秋冲出地渊,再攒力一拍,意琦行唇边见红。
帝祸得意大笑:“你斩吾数剑又如何?吾只需一招便能取你性命!现在,愚蠢的剑宿,你还敢放言胜吾否?!”
抬手淡淡拭去唇边血迹,傲雪欺霜的眼,依然是那副不屑神态。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