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口气,战况已经到决战的地步了。”
是啊,都互相咬到这程度了,困大军反围剿,占地盘关小黑屋……魔城战力总体要高于俞胜明峦,不过所幸双方找的外援比如无界尊皇银羽风少等等都各回各家,波及范围才没进一步蔓延。
苍生和魔城中会晤过几回,具体印象就是魔城一窝萌货,和端木燹龙干架那次纯属给靖沧浪报仇,算不得冲突。基本上对魔城没什么特别的恶感,再者破梦那熊孩子的心脏还得靠着魔城给治疗,苍生也没有出手的理由。
“抱歉……有些隐衷,帮不到。”苍生想了想,补充道:“伏婴师沉寂许久,此时出手,们可有对策?”
“海蟾尊数度令无衣师尹邀出战,师尹皆巧言驳回,是否也是因为之换魂异状?”
“这嘛,应该是师尹的善意,不过殢无伤这边还有保护师尹安全的承诺,现局面如此之乱,有些担心。”无衣师尹和伏婴师从枭皇档掐到问鼎档还没有要玩完的迹象,伏婴师死了没什么反正魔魂是要回归六天之界的,但师尹一武力渣到处趴趴走身边就俩阿三,万一哪天落了单那就只有干脆躺下了,总觉得师尹是玩命啊……
“下一步打算如何?”
“闭完关后还要调查中阴界之事,此之前先处理伏婴师,再拖师尹去退隐,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顶着殢无伤的马甲什么都干得出来。”
靖沧浪:……
不坏林。
一袭银白战甲,金纹面具,头盔后露出象征着碎岛王脉血统的浅金长发,斜曳着或天长戟,踏上略显老旧的碎岛玄舸。
“古来圣王有十命,一命天,一命地,一命生死,一命江山,命忏有七,
朱笔箓魂,繁华眨眼,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
略显稚嫩的声调一落,或天顺势轮转,割破腕脉,血染碎岛玄舸。
伏婴师当年埋兵玄舸,只等碎岛王脉之血揭破封印,放出尘封数年的碎岛大军……
“吾,戢武之子殊十二,欲征讨碎岛兵败之耻,吾母逃亡之恨,碎岛封禁的战士……可愿随吾一逐天下?”
……
血杏高林。
影萧,青石默,一曲伶仃,拨弄得阑珊中犹然眷恋着一抹魔性寒意。
紫衣华袍,高贵不可一世,深刻的眉目,盘桓着无可比拟的清锐之气。怀抱一面紫龙盘虬的琵琶,闲弄轻拨间,
愁未央仍记得那时他化阐提曾说这孩子的眼神很像他年轻时,总有一股难以忽视的锐气与野性,所以他用世上最好的弦为他打造了这一面忽雷琴。
现每每听那弦惊天地的王者气魄,愁未央怎样也无法把那个刚被他父亲送来时心脏孱弱的孩童联系起来。
忘知这名字他现已经不听了,戢武王本名槐生淇奥,便承母姓自名槐破梦。便是除了那固执的父亲,所有都须得跟着改口。
包括那个看似不着调实则十分纵容这孩子的师父。
“师父昨日未来探视,是怎样了?”
“……吾不想说。”槐破梦傲娇地别过头……上个月来时,苍生觉得拎来的牛奶不合格,扬言要踹了那家叫三鹿的店,还说要去北边的牧场扛头纯种奶牛回来可自力更生更可观赏……这太丢了!再说要观赏身边不就有一个穿奶牛装的吗?!还是和熊猫混血的!
他不会真的去扛奶牛了吧……
愁未央又想起来多年以前貌似就是自己让苍生把清白给戢武王搭进去的,从此整个都倒贴给了碎岛。有帮碎岛的王接生,有拉动碎岛GDP,最重要的是——养了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这都不重要,就愁未央的观点而言这孩子谁都不像,既没有学会钓鱼不问世事也没有走上卖萌犯二的不归路,只像他麻麻一样英明神武……戢武王果然不愧总攻。
一声颤音止,紫袂翻飞间,槐破梦似乎感应到什么,冰绿眼瞳,注视天空远方的乌云。
“要去了吗?”
“是时候该与无衣师尹宣战了。”
“师父不会希望被仇恨迷了眼。”
“吾,也有任性的权利,不是吗?”
分离多年,双子总是剑之初与苍生的态度中将对方视为对手,槐破梦更甚。与母亲分离过早,也不知母亲如今生机几何,父亲身边时又时常听父亲挂念远他方的兄弟,师父虽然处处周到,但试问照顾他时可有比殊十二上心?
年少,年少,成长得再快,仍是孩童特有的敏感心性。
那么,让他今日如此患得患失之,是谁?
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琴刀拨弦,缠绵中犹带一丝颓然杀机,踏上濯风山隅的一刹,天地寂声——
“别来无恙?”冰绿瞳仁直视案后端坐的慈光第一智者,“无衣师尹,吾之……舅,公,啊。”
紫衣儒士挽起袖子,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暗叹一声旧仇上门。
双子是占了大气运的,该如何应对无衣师尹早有觉悟,此子眼中的狠戾表现得毫不遮掩,想来剑之初和苍生这一层关系并未让双子的仇恨消弭……
搁笔,起身,一炉青木香袅袅平复心中筹谋,轻声一叹:“吾有许久未曾去看父亲了。”
“亲缘?哈,师尹让槐破梦陌生了……原来无衣师尹心中还有‘亲缘’二字吗?”
“即便没有,问候一声,不为过吧。”无衣师尹是何等地老谋深算,稚子些许咄咄,又怎会意:“当知明面上是碎岛苦境之争,暗处却是吾与伏婴师之角力,有些事当为则为,有些,当杀则杀,吾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