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颊沁出冷汗,四周黑暗如夜,沉重如渊渟岳峙的赫赫剑压不断压迫精神,正是绝代剑宿独有的意识之剑……
“还没完——”身形一虚,剑走刀式,红尘烟迹剑泛红芒,一式双分,经年厮杀的煞厉之气直袭澡雪。
此子剑式何时变得如此凶戾?
“恩……”意琦行冷哼一声,澡雪剑锋同泛红芒,身影一瞬双化,前者剑尖一挑,化去暗招,后者反手一剑,双点雪之招登时相冲,凛凛剑威震撼意识之境!
“一念红尘……千秋岁!”常年斗战本能,一招未尽,紧跟着自身剑境显现,日出之景,照亮意识剑境。
“便令吾一观你之领悟。”意琦行不占修为之利,自行压制不世根基,但凭雄厚剑意力压朝阳之象,意识之境一时日夜双分。
各据一方,苍生目光沉静,斜剑点地……这一刻,将见分晓。
世上有四十四种武魄,我却选了这最沾染红尘的一种……一生出剑只问情,可,我心甘情愿。
红尘浊流,唤醒着清修者深藏的情感。
疏情?重情?
——意琦行,你当真疏情吗?
——为何有此一问?
——哈,没什么,问问罢了。
那时,你心中是如何想的呢……
开眼一霎,澡雪早已稳稳挡住逼来剑锋。
“可堪入眼。”剑尖随意一挑,红尘烟迹落地。
意识之境一散,神识回归,苍生登时脱力,膝盖触地,冷汗如雨,沉重喘息。
意琦行仍如山岳般,转身,冷冷吐出一言:“此境大成之日,吾,允你一战!”
苍生倒在冰冷的地面,仰面望着阴沉沉的天际,什么也没说。
沉稳的脚步声渐远,一个妖怪的剪影闯进视野:“还活着?”
“寡人已死,有事烧纸。”
“这么脆弱?”
“血皮薄,没办法。”
“了解,少年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贫血的时候,要来试试吾的新药吗,鸡肉味,嘎嘣脆。”
“……”
苍生一直觉得自己学武的待遇还……不错,每次教导主任摧残过后心理辅导就颠颠地接班来继续摧毁自己的精神……我谢谢你啊。
Long long ago,叫唤渊薮一个奶妈都木有,一留衣只能在修戟之余苦逼地当了七修的奶爸。后来心理不平衡之下立志将开发诡异口味丹药当成毕生奋斗事业,并以此变态爱好折磨着同修们的味觉。
苍生使劲压下口中那已然属于报复射会范畴的味道,轻微扭曲地转过头:“衣叔。”
“恩?”
“我死前一定要弄死你。”
“那你还是去死吧。”
苍生躺了两天后,受损的灵识才恢复,醒的时候发现一屋人表情十分诡异地看着自己。“……怎么?”
一留衣和律弹铗对视一眼,十分正经道:“看你脸上有花。”
“……别闹了。”
“真没闹,你看——”
一面铜镜杵到眼前,苍生凝视片刻,当即睡死过去……一定是自己睁眼的方式不对!
“嘿~醒醒。”
一留衣一巴掌拍过去,苍生瞬间闪开,一双眼幽幽地燃着鬼火:“解药。”
脸上有花……是真的有花,一片一片的好像桃花开在皮肤上一样……这情况是想说明什么?说明我是师娘的亲生的吗?不对师娘的花是画上的而且完全不是一个品种啊!
一留衣憋笑不已:“冤枉,叔什么时候害过你?”
律弹铗道:“那这到底是什么毒?连你都说难缠了。”
“其实也谈不上是毒,可能是你在外招惹了什么人,才给你开了个玩笑。哈,此毒有个外号叫‘桃花劫’,据说数百年前有一对夫妻,因为男方花心,女方才给他下了此毒,中毒者全身体表桃花开,而且药性潜伏三日而持续时间奇长无比,中得深的,估计一辈子都得顶着这张花脸,作为负心汉的标志……哈哈哈,这事儿我不专业,你还是找绮罗生请教一下怎么处理你这张花脸吧~”
苍生一言不发地到处找剑。
“好了不逗你玩儿了~这毒配方的药草很罕见,已经几百年没听说过了,吾也只能尽量一点点消磨药性,走之前我会给你配一些药,连服上两年,花痕就慢慢下去了。
“两年……=皿=”苍生回想了一下过往的仇家,似乎真的没有哪个这么无聊过,至于损友们显然都没有这么高端的技术水平,一时也没什么头绪。摇摇头转过脸问道:“走前?终于要自裁以谢天下了?”
“去,大人的事儿小孩别管。”
苍生:=皿=
意琦行和一留衣并未留多久,交代了一些事后就匆匆离开了。
日子仍是照样过。
苍生隐隐有些山雨欲来的预感,不过既然他们不允自己参与想必是已经有了计划,何况有一留衣跟着,应该不会粗线什么类似于城管过街的后果……吧?
莫名抖了一下,苍生紧了紧外衫……高处不胜寒啊。
反省了一下在意识之剑中的失误,自己的剑境很独特,幻境直击人心,可取奇兵之效……但是,若是单论剑决,对上心境大成的巅峰剑者,一招便可决死。
取巧之招,长此以往的话……
轻抚剑身,眉头一皱,终于下了决心,咬破手指画出几道血符……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