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您谬赞了。”福泽先生心里当然知道这位即将升迁的警官是什么意思,无非希望自己能领他的情,再将这份情面回馈给他的部下。
“我看到安井先生工作很有效率,希望将来能有机会与他合作。”他硬邦邦的给了高木一个回答,对方满意的不得了:“哈哈哈哈哈哈,那可是他的福分。有您家的小侦探在,这世上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说话间日和就完成了口供描述,负责记录的警员合起记录簿行礼后离开,高木就对福泽谕吉道:“行了,您赶紧带令嫒先回去,这种出了人命的现场别叫小孩待太久,对孩子不好。如果有需要,我会安排人专程拜访。”
福泽谕吉颔首:“我会在办公室恭候。”
“日和,向高木警长道别,我们走。”
没有织田作之助的示范,宫田日和眼底透过一丝慌乱。她依言起身,照着此前向福泽社长问好的方式干巴巴朝高木弯了弯腰:“您好,再见!”
应该是这样没错吧,既然都“再见”了也就不必把名字说出来。再说这个陌生人也没有和她打招呼,全程自说自话。
高木自然又是大加褒赞一番,直夸得福泽谕吉也有点听不下去:“不耽误您工作,我们先走,有需要随时联系。”
“好啊好啊……”他让开路,放“父女”两个通行。
刚走到咖啡厅门口,厚重的玻璃门被人从外向内用力推开,一位身穿学生制服的少年风风火火走进来:“高木先生,我从本田叔叔那里听说……”
本田就是法医,正忙碌着打包各种蛋糕准备送回实验室检查。他听到这少年的声音,垂着眼皮抬起头:“哦,是新一啊。”
“是的,本田叔叔,高木先生。”少年恰好堵在福泽谕吉与日和离开的必经之路上,他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父女”俩:“不可以随意在命案现场走动,更不可以随意离开哦!”
“嗐呀,那是我的熟人。我敢打包票,他们和这件事无关。而且该做的笔录也已经做过,没问题,工藤你少插话。”高木不耐烦的打断他,转而对福泽社长又恭敬道:“福泽先生尽管行动,这小子和人没大没小惯了,您别往心上放。”
“无妨。”社长先生认真对少年解释:“我的办公室就在这栋大楼的四楼,随时欢迎你来调查。”
这种朝气蓬勃的少年他见得多了,并不觉得有被冒犯。
如果执意不肯让这两个人走,下回再遇到案子本田叔叔肯定不会允许他“不小心”听到。工藤新一在心底衡量一番,笑着让开路:“抱歉,是我太鲁莽了。”
“嗯。”福泽社长没有为难他,带着紧紧跟在身后的小姑娘推门离去。
少年一直看着他们转过门廊走进电梯才移开视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被警员们围着划线拍照的受害者身上:“中毒?通过食物?”
“你给我往旁边让开点,别挡路!”
本田法医将取样全部装好,回头就看见工藤新一隔着手帕掰开死者的嘴研究:“苦杏仁味。”
“就你知道的多!”他没好气的照着后脑勺给了他一掌:“要不是有你父母的拜托,我们才不会允许你就这么随随便便进来现场。下回别再这么毛糙,听见没?”
工藤新一听懂了他话里的双关意,压低声音小声问:“那位银发男士是什么大人物吗?”
“大人物嘛,倒也不能那么说。但是在横滨这片土地上,最不能惹的除了Port Mafia就是那位前政府御用剑客‘孤剑士银狼’。好在他本人比传闻要宽和得多,不然就你这小身板,人家一只手就能收拾。”
本田法医多少还是更偏心这个喜欢推理的少年些,所谓“训斥”也不过不疼不痒说了几句就作罢,转而借着案件和他谈起更多罕见病理与生理现象。
福泽谕吉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议论揣测的对象,他领着宫田日和回到办公室,为了避嫌还特意停下几步把大门固定着打开。
“稍坐片刻,然后替织田挑张桌子。”
他指指办公室里横七竖八随意摆着的几张办公桌:“朝南窗户下那个位置是乱步的,与谢野平时喜欢待在治疗室里,外面没有固定位置。”
整个侦探社连带家属一块也才四个人,充满窘迫寒酸的味道。
宫田日和不觉得人少有什么不好,她像是确认领地一样围着墙体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东南角档案架下的空地:“……”
这地方阳光充足,边边角角的剩余空间很多,看看大小,她是打算把自己拴在织田作之助的办公桌脚桌子腿上。
“喜欢那里?”福泽先生充分尊重孩子意愿,走到一模一样的办公桌旁随意挑了张搬起来:“小心。”
“这样就可以了。”
光秃秃的桌子摆在铁架下,日和又干站着眼看他提来椅子放好,完全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
她没有这种意识。
福泽谕吉也就理所当然的走来走去搬动重物,并不觉得孩子就该帮忙。
窗外忽然传来一片争执的哗然,没过多长时间江户川乱步气呼呼推开门冲向他的办公桌:“可恶!国中生还四处乱跑捞过界,名侦探要投诉他的学校误人子弟!”
“你说!是不是很过分?!”他盯住缩在东南方向角落里的宫田日和非要她附和不可:“是吧?是吧!超级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