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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芙拉就笑着低下了头,一边揉了揉玲稍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从随身清单里掏了瓶牛奶出来。
    她插上吸管,教玲怎么把牛奶吸出来,一边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月亮上,有自己思念的人哦。”
    阿芙拉微微笑着。
    “父母啦,亲人啦,朋友啦,全部都在月亮上呢。”她用指腹擦了擦眼角,然后伸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把嘴角往两边一拉――就是个完美的微笑,“那里有很美很美的宫殿,他们住在几十米那样高的楼房里,街道上奔驰着飞快的轿车,虽然空气可能不这样好,――总之,一定是在努力的露出笑容、安定平凡的生活着吧。”
    玲似懂非懂的眨着眼睛,感同身受似的,皱了皱鼻子,眼里泛出水雾。
    “不要露出这副表情啊,”阿芙拉轻轻说,用手指把女孩的泪水擦干。“虽然你或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泣……但是,我呀,已经很幸福了。”她弯着嘴角,“因为,你为我掉下了眼泪呢。”
    她所眷恋和爱着的家人们,一定也有一句没一句的看着电视里的节目,相互埋怨着“为什么要买这种口味的月饼啊”、“不是你说要吃蛋黄的吗”、“胡说!那是阿芙拉要吃的啊。我啊,我可是枣泥派的。”――这样,一边唠叨着,一边把她那份月饼也吃个精光吧。
    阿芙拉笑着拍了拍脸颊,给自己塞了个酸到眼泪掉下来的话梅糖。
    地球是旋转的圆形,无论她的思念有多远,多绕几圈,总会传达到她挚爱的家人心里。
    她闭上眼睛。
    篝火发出燃烧树脂时特有的、哔哔剥剥的声响。鸟雀都已经安睡,唯有寿命将近的夏虫还在不知疲倦般鸣啼。
    身后铺完简单卧榻的两位刀剑男士,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阿芙拉竖着耳朵听了听,对充满了天气和伙食和起居住行的老年人话题沉默了一小会儿。
    然后她按了按额头,从随身清单里把强力治疗仙药拿了出来。
    阿芙拉把装满漂亮液体的玻璃瓶递给满脸好奇的玲,郑重叮嘱:“这是能解除所有诅咒的炼金药剂,这边的话我虽然不太清楚,但是抵御瘴气啦死气啦这种不妙的威胁物还是能做到的,总之觉得哪里不舒服了就喝一口,因为是强化版本所以很快就能好,不过万一有什么直接扔出去也可以,千万不要舍不得。哎呀虽然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可还是不太放心……干脆我多给你几瓶好不好,玲?你有什么方法装着它们吗?――”
    ……
    ……咦?
    影影绰绰的影子,倒映在眼前的地面上。
    宽大的和服袖摆,低垂的发丝,随风轻微摆动的绒毛。
    阿芙拉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
    她的童年男神正站在她面前。
    冷漠的金瞳微敛,凝视着神祗犹带稚嫩的面庞。
    犬妖伸出一只手。
    是因为顾虑到能够直接撕裂妖怪躯体的尖锐指甲吗?――他并没有触碰,只是隔着一小段距离、点了点阿芙拉额心无法擦拭掉的印记。
    “黄泉花。”
    犬妖冷淡的说。
    “天生牙有能够扼杀冥道使者的能力。”
    ――然后是这样叫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
    说完之后,大妖怪就不再言语。他静默的站着,俊美面孔上丝毫柔软都没有。
    而阿芙拉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她呼气――吸气――呼气,拼命冷却了好一会儿,才在好不容易从泥坑里挣扎出来的、邪见“怎么可以对杀生丸大人不敬!”的聒噪声里,小小声询问:
    “啊喏,那个,”小姑娘羞涩的揪紧了身下的草皮,眼神都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
    “是、是要,帮我把黄泉印记去掉,……这样的、意思,吗?”
    战栗的贵公子没有回话,只垂了垂眼睫。
    而就在阿芙拉觉得自己快要在过头的羞涩里烧成番茄汤的时候,偏偏小狐丸还凑过来捣乱。
    “哎呀――”一点也不小的小狐丸故意拉长了声线,意味深长的打趣。
    “主人,脸很红喔?”
    第17章 黄泉女神x2
    星野低垂、清风疏朗,童年男神就站在自己身前,妖类冷漠的瞳孔微微垂下来注视着她,是叫少女心萌动的高傲模样。
    本来就害羞得面颊通红,又被小狐丸坏心的打趣着,阿芙拉差点儿连话都说不出来。
    拼命深呼吸好几口,穿着制式军服的小姑娘,才终于安定了心情,感激的抬起眼睛。
    金属银色的眼睛倒映在满月的光辉下,清亮璀璨一如银河。
    “谢谢,”这毫无自觉的神祗对妖怪低下了头,附赠一个再诚挚不过的笑容。她背后的光翼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徐徐舒展开。
    谁也没有在意到的角度里,银发犬妖垂下的眼睫微微一颤。
    ——然后,阿芙拉说出了拒绝的话语。
    “那个,虽然并不是出自我的个人意志,可是,这个标记……”女孩子用手指犹疑的磨蹭着自己的眉心,暗红的黄泉花在指尖下默然不语。她认认真真的想了想,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和黄泉女神当面谈一谈。”
    阿芙拉为自己的口出妄言窘迫的皱了皱眉鼻子,有点儿心虚的晃了晃脑袋,——这动作让她错过了背后两位刀剑付丧神包容又宠溺的神情。因为,说实在的,他们的新任主人,实在很缺乏身为神明的自觉;她甚至没意识到被黄泉女神眷顾是怎样一种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