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她成年那个晚上宋会长从头呆到尾、不管什么公事都要给她的成年礼让步,宋会长对宋歆恩的成年礼简直可以用敷衍来形容。
当时她不知道,是后来有次宋歆恩喝醉了找她麻烦发酒疯时她才知道的,宋薇有到现在还记得宋歆恩当时指着她鼻子骂,“这个家里不幸的难道只有你一个吗?”
“宋薇有,我比你还不幸,我活的比你还痛苦!所以不要每天摆出一副全世界都欠你的样子,恶心。”
她直接把宋歆恩推出门,之后也从家里搬了出来。
轻松和愉悦没有了,宋薇有扯了下嘴角,自嘲的道:“我们三,好像谁都过得不开心。”
别人都以为他们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高高在上一定过得很幸福,但其实不然,在她八岁后一切都变了模样,他们三个的人生也被颠覆了。
李株赫抿唇,造成这一切的是长辈他也不好置喙,只能安慰她,“之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宋薇有点头,也只能向前看了。
*
周三,宋薇有要拆线。
拆线前她搁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宋薇有拿过来看了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迟疑了下接起来,入耳的是吵杂的人声,隐隐还有提示登机的广播声,宋薇有喂了下,“哪位?”
“我。”
宋歆恩的声音划破气流传进耳里,宋薇有哦了声,“怎么了?”
“我和妈妈打算出国了。”
“什么?”
宋歆恩又重复了一次,“现在在机场了,妈妈在办登机手续,我给你打个电话。”
“怎么突然想出国?”
“也不算突然,之前我有想出去走走看看,只是……,反正我也不是做生意的料,也并不能帮上哥哥多少,还不如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宋薇有摩挲了下手指,“去哪?”
“先去巴黎,之后看情况再说。妈妈是出门散散心,我是长期的。”
“你们都走了,那远禹呢?”
“他留在家里,不还得上班吗?”
宋薇有噎了下,宋歆恩这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还真是一如既往。
宋歆恩也知道自己语气不大对,又急急描补了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没辞职还得上班。”
宋薇有也懒得跟她计较,只是提醒她,“去外边好好说话,别人可不会惯着你。”
“我知道。”
接着就是沉默。
宋歆恩动了动嘴皮子,她想说些什么然而嘴巴仿却跟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打不开。
她们对立太久了,久到连正常的寒暄都没法做到。
见妈妈拿着登机牌过来,宋歆恩终于冲破那牢笼,“谢谢。”
那天要不是宋薇有及时顶住她的车,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事后宋歆恩也问过自己,如果那天换她处在宋薇有的位置上她会那么做吗?她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答案是不会。
她不会主动害宋薇有,但在她遇到危险时她也不会帮她。
她以为宋薇有也是一样,没想到她的选择跟她的以为完全相反。
二者比较下,更显得她卑鄙。
宋夫人走近,“歆恩。”
宋歆恩回了下头,又握紧了手机冲听筒那头说道:“对不起。”
宋薇有一下捏住了手机,唇也一点一点的抿了起来。
之后嘟嘟嘟的忙音传来,宋薇有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没动,过了会她才从鼻尖轻哼了声。
道歉了又不要她回应,是不要她原谅她的意思吧。也可能是知道得不到她的原谅,所以才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门外边有护士进来,恭敬的问她,“宋社长,您好了吗?”
“好了。”宋薇有放下手机跟护士出去。
未来不知道,至少她现在不会因为宋歆恩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把一切当做没有发生一样一笔勾销,伤害已经造成,造成的那些伤害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就可以消除的。
同样的,她给宋歆恩造成的伤害也是。
*
宋夫人走近后见女儿强忍着泪,还以为她怎么了,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宋歆恩摇头,“没什么,妈我们进去吧。”
她们进了候机厅。
在等时,候机厅里有对姐妹嬉闹着,姐姐拿着糖逗妹妹,妹妹跌跌撞撞的跟在她后边,奶声奶气的叫着“姐姐姐姐”。
大一点的姐姐比较皮,就是不把糖给妹妹,妹妹追不到后扁着嘴哭起来,“姐姐坏,姐姐坏呜呜呜。”
“姐姐坏”三个字像开关一样触动了宋歆恩的记忆,她一震猛然想起幼年时她也曾好多次冲宋薇有说过姐姐坏三个字。
在宋薇有故意问她作业是不是还没做时,她说过姐姐坏。
担心她蛀牙不给她糖吃时她不高兴的说过姐姐坏,然后姐姐给了她一颗糖。
最后一次是在外边,时间太久远她已经不知道她怎么会爬到树上的,只记得她坐树上很慌,只能叫着姐姐。
姐姐在树下张开双手让她跳下来,她不敢,缩在树上,动都不敢动一下,“姐姐我怕,呜呜呜姐姐。”
姐姐耐心的哄她,“你别怕,跳下来姐姐在下边接着你。真的,一定不会摔了你。”
她那时对姐姐无条件的信任,在她眼里就没有姐姐做不到的事,姐姐那么说她就那么信,“姐姐你一定要接住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