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去了武装侦探社一趟。”费奥多尔语气平静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不过真可惜,没找到我想找的人呢。”
他及时后仰避开了划过喉间的刹那刀光,月见里沙罗脸上挂着的笑容依然温和浅淡,金与黑的异色瞳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我记得我已经警告过吧,即便是费佳你,也最好不要试图去碰我的顾问。”
“抱歉。”费奥多尔轻轻地捏住了沙罗使用的短刀的刀身,“我只是想见见她,不过不是从屏幕上,而是在我能接触得到的现实之中,见一见你所深爱着的那个人。”
“……那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实在是怎么也推测不出啊。”
“你的大脑没有用处了的话,就干脆送给我吧。”月见里沙罗只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你好奇顾问是怎么样的人?她只是我单纯地愿意用一切去守护的人罢了。”
“我对她的守护与爱,就像费佳你对自身理想的实践一样,不需问起因,无用论缘由。”
费奥多尔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他一点也不讲究地靠坐在了角落处的墙壁,然后一点点一点点地啃咬起自己的指甲。
“真是麻烦的情感……”他用自己都听不到的低声道,“不过这样一来,无论是你还是安·格维的行动轨迹,都可以被我预测到了。”
此时此刻,他耳中却突然落入了“滴”的一声。
这代表着他之前趁着水无月眠与洛夫克拉夫特交战时间的混乱,在对方身上安装上的定位器失去了作用。
“……你做了什么吗?”
“我做了什么?”月见里沙罗说,“我当然是,让顾问回到了最安全的地方啊。”
费奥多尔的神色短暂凝滞后,骤然改变。
他转头看去。
塞缪尔·格维与夏目漱石两人正从小道的两边缓步向他走来。温文尔雅的青年首领与文质彬彬的老年绅士一个带笑另一个则面无表情,他们踏过污秽和黑暗的步伐保持着完美的一致,两声毫无差别地重合成了统一的一声。
两人在月见里沙罗的左右两边站定。
“和我聊聊吧,费奥多尔殿。”
塞缪尔在夏目漱石和月见里沙罗默认的表情中开口。
“作为死屋之鼠的首领,同样也是天人五衰的其中一员……我有一件想向您确定的事情。”
费奥多尔满脸厌倦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你要确定什么呢?既然安和他已经达成合作,知道的应该比我还多吧。”
“那可不一定,合作者可不代表着全盘的信任。”塞缪尔冷静回应,“这一点现在的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毕竟刚刚才遭受最糟糕的背叛。”
“姑且事先声明一下吧。”月见里沙罗平静地垂下眼眸,“我没有背叛任何人,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意向与除顾问和馆长之外任何人合作,如果不想我现在趁顾问不在违背契约杀掉你,就早点闭上嘴,塞缪尔·格维。”
“是,我明白了。”塞缪尔脚尖抵住费奥多尔的下巴用力,让他被迫仰着头看自己,“废话就不要再多说了,费奥多尔殿,来替我和夏目漱石殿解决一个疑问吧。”
“你究竟是从哪里得知了……「那本书」的存在呢?”
“原来是这个问题。”费奥多尔的嘴角陡然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不过,回答那也要等你们真真正正地抓到我的时候才可以吧。”
“——我很赞同之前沙罗的事先声明,因为和她一样,我也从头到尾都没有信任过她呢。”
爆炸的声与光火席卷了小巷中的每一个角落,费奥多尔从塞缪尔脚下抽身,整理了一仪容再将帽子扶正后从容离开。
夏目漱石将拐杖在地面上敲了敲,覆盖三人身形的烟尘就瞬间散去。
他闭上眼睛:“煞费苦心堵他现在又放他走,没问题吗?”
月见里沙罗:“无所谓,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猎物。”
塞缪尔:“我倒觉得之后他肯定会后悔没有留在这里好好地回答我们的问题呢。”
夏目漱石侧目:“……哦?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
另一边,拍着大衣上灰尘的费奥多尔在即将走出小巷的时候被一个女性撞了一下肩膀,对方歉意地用和服袖掩唇致歉:“抱歉……刚刚走得有些太急了,您没事吧?”
费奥多尔往旁边让了让,抬头惯例扫过女性的脸庞:“无妨——!”
“没事就好。”女性掩唇轻笑着,杏色的发丝上缀着的花簪随着她的笑声轻轻摇动,“真是好久不见了,费奥多尔君,看到您还健在,妾身真是感到无比高兴。”
“然后,这一次呢,我不会再让您从我手中逃掉了。”
安·格维将涂上蔻丹的手指按在他的眉心:
“我还是认为应该当面感谢一下您对我的慷慨——「异能力·殉道者·罪与罚」。”
费奥多尔的意识就此中断。
*
另一个世界。
水无月眠抬手拢了拢长发,用发圈简单干脆地全部扎成一束,然后把自己左右肩的黑猫一起抱进了怀里。
“果然,回到这个世界后主导权就在我身上了。”她在猫咪头上泄愤一样地撸了一把,“咒术世界的主导权归你就算了,为什么另一个我们都不是原住民的世界里,一和你遇到还是我当小猫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