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不察,七宫诚被对方踢中了肩膀,露出吃痛的神色。
破绽一旦开始露出,就迎来了对方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
七宫诚一时间咬牙,他所能用出的招式和技能,一个不查对面这个人可能就无了。之前杀死boss的那晚,琴酒果然对他手下留情,否则自己恐怕二十招之内就会落败。
然而安室透是一个非常好用的下属,如果能够将对方争取到自己这边,能够有力地巩固在组织中的威信。
忙乱间,七宫诚脚下踩了两张纸叠成的文件页,猝不及防地往后跌倒,双手下意识地乱抓,一只手扯下了窗帘,另一只手则是恰巧抓住了安室透的领口。
金发男人迅速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想推开他,然而余光借助月色瞥见了窗外高楼上一闪而逝的细微反射光。
下一秒,他顺着青年的力道,一起将他重重地扑倒在地面上。
灰色的纱质窗帘随着力道被扯了下来,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度,仿佛慢动作一样地覆盖在两人的身上。
与此同时,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夜幕之中清脆地响起,狙击枪的子弹毫无阻拦地破开了这扇玻璃,在地面上留下了冒着细微轻烟的坑洞。
破碎的二氧化硅碎片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地板上和覆盖着的窗帘上,放出或清脆或沉闷的声响,仿佛忽然开始的某种交响乐。
在窗帘的下方,是被隔出一片静谧空间的二人。
安室透垂眸看着被自己压倒在地的玩家,他的一只手按在对方耳边,另一只手正从身后取出掩藏在腰后的另一把枪。
蓝瞳的青年躺在地上,眉头轻微皱起,显然是背部撞击地面让他感受到了疼痛。
七宫诚想要起身,却被对方按住了肩膀。
“别乱动。”男人说道,神色中虽然依然透着厌烦,但是竟在此刻又表现出惊人的冷静,“对面的楼上应该有狙击手。”
“不要起身,慢慢地躲到窗户
“如果是狙击的话,那可拜托他要打得准确一些了。”七宫诚说出了在波本听来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哼,你要是因为犯蠢被杀,我绝对不会去救你。”波本刺道。
“好歹我现在也是首领,注意你的态度。”七宫诚靠坐在窗下,龇牙咧嘴地揉了揉刚刚被对方打中以至于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的地方。
波本没有理会他的插科打诨,而是两手持枪,半蹲在了窗台下,缓缓靠近窗边,显然在等待机会。
见对方不理自己,七宫诚也并不尴尬,而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以极快的手速发出了一封简讯。
就在他将东西收起的时候,安室透猛然出现在窗口,对着外面的方向一通射击,随后又重新回到了墙壁的掩藏之下。
“我赌一碗关东煮,来刺杀我的人是朗姆派来的。”七宫诚抬起一根食指,信誓旦旦地说道,此时他赤手空拳,显然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不会杀你?”安室透从唇齿间挤出这句话。
“当然不是自信。而是,一向以组织利益为重的波本,必然不会杀掉‘名正言顺’拿着boss的继任书出现在这里的新任组织首领。”就着外面可能存在的危机,七宫诚摆出了仿佛在闲谈一样的态度,“如果我死了,原本就已经经历过一场震动的组织,必然又会产生巨大的动荡。”
“届时,成员们互相争权夺利,混乱的状况之下,组织因此被警方一网打尽都不是不可能。”
随着玩家的讲述,安室透看向他的目光显得愈发可怖起来。
“不用这么看着我,你也知道了我说的是事实吧。”七宫诚淡淡地说,“我想,你应当是不想看着朗姆那个老东西上位的吧,既然这样,跟着我一起建设组织不好吗?”
玩家画着大饼。
在旁边站着的安室透一时间神色阴晴不定。
片刻后,他说道:“我不会站在朗姆那一边,但你能否承担起组织首领的能力与责任,我会盯着你的。”
“欢迎监工。”七宫诚伸了个懒腰,兜里的手机传来了震动的感觉。
他点开之后,展露出一个令整个被破坏后的房间顿时蓬荜生辉的笑容,即使是安室透也一时间有些恍惚。
“琴酒已经把外面的威胁解决掉了。”七宫诚站起身,毫无遮拦地走在窗户已经破开大洞的台前,仰视着对面五百米外的那栋大楼,“从稳定和长远来看,波本就继续留在警视厅吧。”
波本没有回答,但玩家就当他是默认。
“或许有个信息你会感兴趣。”七宫诚说,“有人看到,赤井秀一曾经出现在东京米花町一带。”
“那个男人?”果不其然,安室透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你可以往那边的方向去查,fbi在这边的活动,显然是为了对付组织,最好能将他们赶回美国。”七宫诚说,“以你的身份,驱逐他们应该不难。”
“那可真是久违了,”波本露出一个兴奋中带着嗜血的笑容,“曾经的黑麦。”
“在组织还在动荡的时刻,务必不要节外生枝,将影响缩减到最小即可。”玩家看着他的模样,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
毕竟江户川柯南他们就在米花町一带,以波本的能力,万一遇见并识破了他们,工藤新一就凉了。
门外并没有任何声音,而七宫诚却若有所感地转过头去,抬高声音道:“琴酒,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