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纪德,我最为敬爱的司令官,他发现我防沙的斗篷不见了,于是便把自己的那件脱了下来,直接丢在了我的身上。
我是当时的队伍里最年轻的雇佣兵。
当斗篷直接被盖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我有些无措地把斗篷拿了下来,大概还露出了不怎么好看的愚蠢表情。
我对司令官摇了摇手,说:司令官,我不需要。
我只记得他当时站在月下,偌大的圆月将他的银发照的很亮。他无言地看了我片刻,最后只是面无表情地命令道:穿上。
我当即执行了他的命令,把那件斗篷披在了身上。
斗篷上有司令官身上的余温,似乎还带着些汗水和血液混杂在一起的味道。但我莫名觉得很好闻。
我们这次的行动小队,只有四十人。
而明天我们要去攻打的要塞敌人数量,保守估计,大约有六百人。
.”
沢田纲吉把被折叠上的另一半信纸展开,垂下眼眸继续阅读起来。
“凭借着司令官出色的异能力,我们这四十人小队展现出了惊人的作战能力。
我们不仅成功击溃了敌人的防线,还一路冲向了堡垒的最核心部位。
那里有敌方的总指挥官。
只要活抓他,我们就是为国家立下了一份大功。
.
计划失败了。
敌方的总指挥官引爆了炸弹想与我们同归于尽,整个要塞都在那场爆炸之中坍塌。
巨大的落石将其中的一半人员隔绝在了要塞的地下。
我是那二十人之一。
石块实在太大了,根本推不动。有人试着用小石块将墙壁凿穿,但是那地下的四面墙壁都是硬度极大的金属,我们不知砸墙砸了多久,总之最后精疲力竭地倒在了地上,我们也未能成功。
我们试图等待司令官的救援。
但是不知道在那片黑暗中等待了多久,我只记得我靠在一面墙壁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了绝望的哭嚎与枪声。
子弹落地的声音响彻之后,那哭声消失了,四周又静谧了下去。
有人自杀了。
那一刻我深刻地意识到:我们等不到救援了。
司令官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我一直都清楚这一点。
从被无数的巨石禁锢在这片空间之中的时候,我就明白他是不可能来救我们的。
但我不怪他。
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也会这么做。
那枪声落下之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话:我们是不是完了?
那声音沙哑又干涩,喉咙许久没有被水浸润过,像是能呕出一滩腥锈的血似的。
又有人发出了啜泣。
我想我活不长了。
随身携带的水源与食物早就耗空了,我们大概真的要葬身于此了吧。
但为了我所热爱的国家,我不后悔。
我在绝望之际闭上了眼睛。
然后突然.闭上眼睛之后,眼皮似乎被什么灼热的东西照亮了。
我起初以为是我的意识模糊不清,才会在这长久的黑暗之中感受到自己被光芒笼罩。
我睁开了眼睛。
然后我发现不是错觉。
黑暗的地下室里的确不知因何燃起了一片金红色的火焰。
长时间未能触及到光的我险些被那火焰刺伤双眼。
所有人都在见到那火光的时候惊呼着跳了起来。谁也不知道那火究竟是怎么来的。那无端出现的火焰还在沿着周围蔓延,没人敢去触碰它,大家都绕开了火焰无序蔓延的位置,躲在了一旁面面相觑。
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那火焰触及到了之前我靠坐的墙面,它像是附着上去一般,反复地激荡着那面墙壁,我眼看着墙壁在被外焰触碰到的某个点后开始融化,向下滴起了金属液体。
金属墙壁被火焰融化出了一个洞,那火焰又燃烧了一会,然后就慢慢消散了。
外头的光亮自洞口照射进地下室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我似乎看到了天堂。
虽然其他的成员都在被这及其不符合常理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当发现墙壁真的被火焰烧出了一个洞的时候,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我真正意义上的体会到了一次什么叫做“劫后余生”。
临离开那间臭气熏天的地下室之前,不知为什么我站在洞口回了一下头。
后来我想了想,大约是神明的召唤,亦或是些其他的什么.
回头的那一瞬间,捡到了这枚只剩下一半的戒指。
我问了幸存的所有成员一遍,他们是否见过这枚戒指,但所有人都和我摇了摇头。
握着那枚戒指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就是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指环拯救了我们呢?
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我只知道活下来的我们,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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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我成为了一个“狂热”的戒指收藏者。
但我称之不上对戒指有多么的喜爱,我只是在试图寻找那个与那半枚指环相似的戒指。老实说,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找了整整四年也再没有找到第二枚与它近似的指环。
直到那天晚上,太宰将那份绘制着戒指图标的图纸拿给了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