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子 作者:南药
只怕太太第一个就不会同意。
林嬷嬷心里念头闪过,略一沉吟,片刻才摇头说道:“本家似乎没有,旁支倒是不清楚。”
“旁支?”林老太太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乐意,若是让齐慕阳娶林家旁支的姑娘,她一定不会答应,就算齐家如今被削了侯,但好歹也是国公侯府出身,怎么能娶旁支的姑娘。
虽说林老太太心里不大服气,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林家在这京城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不过是偏远小官,当初她能够嫁进武阳侯府,便是因为西府那边的太姨娘不想让老太爷娶公侯之女,才会让她进了武阳侯府。
林家,她那个侄儿如今也不过是四品典仪,连她父亲在世之时都还不如,更别说林家旁支。
林老太太摇了摇头,虽说她有心让慕阳和林家多多亲近,但她心里也清楚,慕阳若是有一个好的岳丈,这以后的仕途将会更加顺坦。
“那沈家有没有合适小姐?”
林老太太话题一转,想到齐慕阳舅舅沈家,若是能和沈家结亲,那肯定是皆大欢喜之事。
林嬷嬷听着林老太太在这一个人自话自说,有些好笑,扶着林老太太坐下,这才说道:“慕阳少爷的亲事终归还是要太太拿主意,说不定太太她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她拿主意?”
林老太太枕着靠枕,半躺在这躺椅上,微微摇头,说道:“你别忘了槐树胡同的事,她连慕阳的生母都容不下,这事关慕阳的终生大事,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你让人去宜兰院说一声,让她过来一趟,我有事和她商量。”
林嬷嬷看着林老太太如此着急的样子,哭笑不得,劝道:“哪里就这般着急,老太太不必急着这一刻,太太当初既然答应让慕阳少爷记在她名下,相信就不会拿慕阳的亲事来难为他。毕竟是母子,哪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再说了,现在慕阳少爷要进仁和,这自然还是学业为重,千万不能分心。”
林老太太点了点头,这个她自然知道,望着院子里明媚的阳光,笑着说道:“不管怎么样,总要替慕阳找一门好亲事。”
就在这时隔壁院子陶然居里的齐慕阳却是打了一个寒颤,一股冷风从窗子吹了进来。
齐慕阳望了一眼窗外风景,翠竹随风晃动,竹叶沙沙作响,斜照的竹影错开了阳光,斑驳闪烁,在窗棂上跳跃。
明明是暖和的晴天,怎么感觉到冷?
齐慕阳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怪异的想法,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把心思放在手中的《大学》上,又继续读了起来。
他却是不知道林老太太已经在打他的注意。
第32章 |14|
之前,方少意和齐慕阳说的那句话,虽然齐慕阳并没有去追问,面上不动神色,但是他心里却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就像当初他问巧儿,白大人有没有前来拜祭。
齐景辉的死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害命,齐慕阳必须要弄清楚。不过,他知道现在齐家不再是当初的武阳侯府,他也不过是十岁少年,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如何,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齐慕阳望着齐全,不禁问道。
齐慕阳让齐全去打听白家白御史,其实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是白御史明明和武阳侯一同去郊外骑马,想来关系应该不差,但是这武阳侯坠马摔死,他却并没有前来拜祭。
这不得不说是一件令人怀疑的事。
齐全虽然不完全明白齐慕阳为什么让他去打听白家白大人的事,但隐隐他也猜到了一二,齐慕阳并没有开口说透,他自然也不会问齐慕阳,彼此心里清楚即可。
毕竟这件事事关重大,牵连甚广。
“奴才让人去打听过了,白大人之所以没有过来拜祭侯爷,说是因为心里愧疚,无颜面对侯爷,这才没有过来。”
齐慕阳眉头一皱,这话明显就是借口,若真的心里觉得愧疚,觉得不安,那就应该来送齐景辉最后一程,要知道这死者为大。
齐全也能想到这就是借口,当初武阳侯坠马摔死,说是马突然发狂,到最后那匹马也被杀死,现在过去那么长的时间,就算是再想去查马为什么突然发狂,也只怕没有个答案。
毕竟那个时候老太太得知马发狂,害得齐景辉坠马摔死,心下大痛,直接将马房的人给发卖出去。
“少爷,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知道白御史说的是借口,指不定白大人就知道一些实情,但看现在武阳侯一死,白家和齐家也就渐渐断了来往,总不能直接上门,当面问白御史这件事。
齐慕阳摇了摇头,皱着眉头,低头沉思,想了片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现在能够确定的便是齐景辉的时只怕真的没有那么简单,是个意外。
“这往后白家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派人前去送礼,现在还不能断了来往。”齐慕阳望着齐全,犹豫了片刻,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齐全点了点头,他知道齐慕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
“那少爷,还要不要再派人去打听白渐青?”
齐慕阳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这个时候再去探听白家的事,若是白御史真的知道一些实情,早就会告诉齐家,一直没说,肯定也没那么容易打听出来。
再则,这件事除了白御史知情,还有一个人应该也知道,那就是之前和他说那句话的——方少意。
方家,没准也知道一二。
“不用再去打听,免得惊动白御史,让他知晓,心生警惕。”
齐全听了齐慕阳这话,自然恭敬应是。虽说站在他面前的少爷也不过十岁,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但他却不敢小瞧这位少爷。
年纪尚浅,但心思缜密,看着齐慕阳皱着一张脸,眼神深邃,齐全低下头,心里说了一句,侯爷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
齐慕阳并不知道齐全心里所想,他只是忽然记起一件事,除了白渐青没有来拜祭齐慕阳,还有一人也没有来,就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也没有过来拜祭?
要知道他和父亲齐景辉的关系可不一般。
齐慕阳和齐全却不知道,这边才说不要打草惊蛇,却不知他们这去打听白家,就已经惊动了蛇。
还是一条蛮熟的蛇!
……
“沈麒?”
齐慕阳听见下人的话,觉得奇怪,不知道沈麒怎么突然上门要见他,问道:“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石溪摇了摇头,说道:“沈二爷只说要见一下少爷,并没有说有什么事。”
难不成还特意上门想着来调戏他?
齐慕阳心里更加疑惑,想到沈麒之前那些事,眉头紧皱,换了一件衣裳,还是决定去见一下沈麒。
齐府外院正堂。
沈麒坐在堂下的交椅上,穿着一身锦衣长衫,翘着二郎腿,手里端了一杯茶,显得十分悠哉,看着活生生就是一个纨绔不知事的少年。
“呦,表叔来了?”
沈麒微微抬头,看见齐慕阳走了进来,连忙起身行了一礼,嘴角一勾,调笑着说道:“听说表叔进了仁和书院,表侄我这是特地来道贺。”
齐慕阳眉头一皱,直接道:“有什么事就说。”
“表叔何必这般不近人情,我这来可是一番好意。”沈麒走到齐慕阳跟前,伸手准备搭在齐慕阳肩上,不过被齐慕阳给避开了。
沈麒刚抬起右手却一顿,讪讪地收回了手,不好再开玩笑,稍微收敛一些,说道:“表叔,这能进仁和书院,的确是厉害,表侄我可是十分仰慕——”
“仰慕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