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等契约魔法失效,他一定要让她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斯莱特林长桌上,似乎是有人笑着说了什么,波琳忽然回过头,朝他看了过来。
里德尔的表情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但他很快就重新逼迫自己尽量从容地看回去,以免在斯维特敏锐的注视下暴露太多情绪。
他强迫自己平静而得体地走过去,自然地坐在波琳的身边,若无其事地说,“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其实你在拉文克劳长桌等我就行了。”
波琳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里德尔莫名心头一跳,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大腿很疼。”她宣布,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他的脸色,“你昨晚真的掐痛我了。”
斯莱特林长桌立刻被无数诡异兴奋的目光包裹了,暧昧的眼神反复在他们之间打量着,一片嘘声和起哄。
里德尔冷冷地盯着她,他知道她是故意的,看着他倍感屈辱、狂怒又无计可施就是她扭曲的乐趣。他越是感到愤怒和屈辱,她就越高高在上、越傲慢得意。里德尔决定不再顺着她的心意继续这无聊的游戏。
“你要相信我在你面前情不自禁地想要展现我全部的实力。”他微微倾身,凑在她耳边,用不轻不重、正好能被其他人隐约听见的音量说,“波琳,这可不能怪我。”
一片更嘈杂的起哄声和笑声。
这回是波琳用古怪的眼神看里德尔。
有那么一瞬间,里德尔觉得她会把自己背着她回拉文克劳塔楼还摔了一跤的事直接说出来,让他当众丢脸。但她微妙地笑了一下,竟然没这么做。
“那我恐怕你还得再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她轻飘飘地说,以不容置疑的态度让这个话题终结——她好像一向有这个本事,想让所有人关注一个话题就能万众瞩目,而不想再说时又能自然跳转,“今天魔法史你和我坐一起。”她宣布。
里德尔对她命令般的语气很难忍受。
但波琳拍了拍她的衣袋,安静地看了他一眼,“或许你觉得在这里把东西给你更好?”
里德尔不再说话。
他们安静地并排坐在一起,享用这顿被古怪目光包裹的早餐,互相谁也不看对方一眼,直到有人坐在他们的对面。
“我记得你,波琳斯维特。”斯莱特林六年级级长诺特隔着餐桌,用一种极为不礼貌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波琳,“你的父亲是个普威特,对吧?他是个纯血,我记得。那你的母亲呢?我好像没听说过你的父亲和哪个纯血女巫结婚的事,她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吗?”
里德尔冷淡地看了诺特一眼,他感到相当不快。
如果所有人都相信波琳斯维特是他的女友,那么诺特无疑没有给他足够的尊重。
但波琳比他更快、更早也更激烈地表明了她的不悦。
“哦,我母亲是个麻瓜,如果你想知道的是这个。”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诺特,把手伸进衣袋,掏出魔杖,清脆响亮地拍在长桌上,让每个正偷偷关注着她的人都能清楚地看见。她的手按在魔杖上,谁也不怀疑她能在眨眼间给任何人一个恶咒,“我是个混血巫师,从我入学,不,从我出生的那天起就并非秘密,我也并不认为谁的母亲不是麻瓜就能证明他比我更强大或者高贵——如果和我意见有悖的人,欢迎他们用魔杖和我辩论。”
她直截了当地说,“我没兴趣和你玩那套虚伪做作的把戏,诺特,如果今天之后我听见任何人胆敢用那种我不喜欢的词汇来形容我或者我的母亲,我就把你挂在天文塔顶上,然后把你所有的牙一颗颗拔掉——我说到做到。”
看得出来,每个听到这番对话的人都被她那种令人生畏的气势吓住了。
诺特不安地咽了咽唾沫,打量着她,似乎在掂量她到底是不是在虚张声势,波琳面无表情地举起她的魔杖,“或许你想试用一下拔牙套餐?”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诺特躲闪着她的目光,小声地牢骚,“万一是别人说你呢?那我也太冤枉了……而且你不会真的这么做的,是不是?当然,你不会的,你会被开除的!我爸爸会让他们开除你的!”他说到最后,好像又有了底气,声音又变大了起来。
波琳冷笑着举起她的魔杖,“强.制.拔.除!”
诺特惨叫了一声,他猛地趴在长桌上,疯狂地颤抖,一颗门牙从他嘴里飞了出来,掉在餐盘里,还带着一点血迹。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里德尔坐在那里,古怪又震惊地瞪着她,像在看疯子。
……他可从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过这种事!
她不是个拉文克劳吗??
教师席上的教授们终于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波琳看到赫奇帕奇的院长比尔利教授飞快地朝他们走过来,但她仍然坐在那里,动都没动一下,用魔杖尖端轻轻敲了敲高脚杯的边缘。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对部分麻种巫师都做了什么。”她轻蔑地看着诺特,“疼不疼,诺特?没想到恶咒打在纯血巫师身上也会疼是吗?”
“天哪,这是发生了什么?”比尔利教授终于走到他们身边,他看着颤抖的诺特,惊呼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教授,诺特忽然牙疼了。”波琳朝他露出一个恬静的微笑,“我恐怕我得送他去艾伯特夫人那里治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