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稀奇,要是把她换成里德尔,她也会有差不多的想法。
一周内,她连续遭遇了数次没有证据表明凶手但她知道是里德尔的袭击。
周五的魔药课上,波琳忙于给黑蝮蛇剥皮的时候,一条会动的、还活着的毒蛇从筐里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对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然后被剥皮剥得正顺手的波琳一刀两断,头直接切掉,再也没动一下。
——当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已经顺手把那条蛇当作需要处理的材料剥好皮,取完毒.液了。
后来里德尔见到她时的表情可真是能让她回味很久很久。
周六的魁地奇比赛时,波琳的袍子莫名其妙地着火了,清水如泉根本没法将它熄灭,等波琳想出解咒,她的袍子已经烧出了一个大洞,完全见不得人了。
——于是在同伴们惊慌失措的叫声中,她非常顺手地扯了里德尔的袍子穿上,顺便还用变形术把它改得符合她的身材。惊慌的叫声瞬间就变成了暧昧的唏嘘。
当时里德尔的眼神可真够有意思的。
甚至于,就在昨天、周二晚上,当波琳和里德尔在天文塔禁闭劳动时,有被他蛊惑的拉文克劳姑娘试图进入波琳的寝室,找到他的魔杖。这是波琳的室友们告诉她的,ABC义愤填膺地拍胸脯保证不会让波琳的情敌踏入她们的寝室半步。
——当晚波琳就敲开了那个小鹰的寝室,来了一场姐妹间的促膝谈心,直把那个拉文克劳姑娘说得两眼泪汪汪,和她抱头痛哭,第二天就严肃地转告里德尔“波琳是个好姑娘,你不应该误会她”。
当时波琳就坐在边上感动地抱住她新收获的好姐妹,哎呀,那场面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和里德尔有交集后的每一天,都很有意思。
波琳一点都不担心里德尔会把魔杖的事告诉任何一位教授,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对一个同龄人无可奈何,以至于得借助教授的力量寻回魔杖,简直是把他的尊严扔到脚底狠狠地碾上几遍。
里德尔丢不起这个人。
对于任何一位小巫师来说,没有魔杖就想度过霍格沃茨的学习生活显然是不可能的,但要是把时间缩短到一个星期,特别当这个小巫师还是个品学兼优、让所有教授都很欣赏的好学生,那办法就很多了。
一个星期,这是波琳拟定的最长期限。
因此,在一周禁闭的最后一天,当里德尔终于把最高的那层打扫干净,好不容易放下扫帚,抬起头时,正对上波琳若有所思的目光。
她坐在窗台上,两条纤细修长的小腿被牛仔裤紧紧地包裹住,裤管扎在小皮靴里,一晃一晃的,腿上摊着本厚厚的书,高档面料的呢绒大衣让她显得沉静而优雅,看起来就像因雅兴而来消遣时光的。
里德尔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她看起来当然会优雅闲适了,毕竟从禁闭的第二天起她就带了本书过来,一边看书一边理所当然地把所有活都丢给他来做。坐在那看了一个小时的书,什么也没干,能不优雅吗?
“你干完活了?”波琳明知故问。
里德尔没说话,他不想搭理她,免得又被她气得想施恶咒。
他看也没看地走到她旁边理工具。
“别这么冷淡嘛。”波琳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撒娇似的抱怨,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咱们都是能帮忙干活、一起关禁闭的交情了,别这么见外呀。”
里德尔没忍住,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冷冷地瞪她——她到底是个拉文克劳还是格兰芬多?怎么敢在狠狠得罪了他之后,还笑盈盈地管这叫“交情”??
如果他现在有一根魔杖,但凡他现在手里有魔杖……
“我从小就对会做家务的男人很有好感,谁要是能帮我干活就能赢得我的友谊,我决定长大后嫁给能包揽家务的男人。”波琳一点也不走心地信口胡说,“汤姆,你愿意帮我干活,我真的被你感动了。”
里德尔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被人硬塞着吃了一堆鼻涕虫。
“所以我决定和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有关于一周前在图书馆发生的那件事。”波琳看着他的表情,心情很好地理了理垂落到肩头的头发,勾起唇角,缓缓地说,“关于你的魔杖离奇失踪之谜。”
里德尔立刻用无比专注的目光盯着她。
“正如你知道的那样,你的魔杖现在还在我手里。”波琳歪着头,懒洋洋地看着他,“那不是我的魔杖,我拿着它也没什么用,所以我更倾向于把它还给你。”
“把它给我。”里德尔用命令的语气说,看起来冷酷又凶狠,气势吓人。
但波琳不怕他。
“我恐怕,要是你总用这种态度对待我……”波琳也收起了笑意,微微扬起下巴,她坐在窗台上,比里德尔稍微高一点,看起来居高临下,傲慢极了,“那你永远也别想拿回你的魔杖了,汤姆,你可别以为每个人都吃你这一套。”
里德尔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她。
他看上去就像一条被激怒的毒蛇,正弓起身子随时准备狠狠地给敌人一口。
波琳给了他一个更轻蔑的眼神。
她知道他能施展无杖魔法,但数量和威力有限,别说是她拿着魔杖了,就算波琳不拿魔杖,不真的打一架,也没法分出胜负。里德尔也许比她经验丰富,但绝没有她那么细致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