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暑假里还能带着他们到处乱跑,等她开学了就只能早八晚六的上学。风荷看得出“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都不会是喜欢这种无聊拘束的人,所以迟早会和她分离。
但就像只有过年才会从日本离开的木之本一家和从英国飞来的艾利欧一样, 只要大家心是在一起的,就算一年只见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会像日日都见。
织田作之助并不意外风荷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似乎热衷于把奇奇怪怪的人带回家。先是Guild的蒙哥马利, 再是他们。
“好啊。”织田作之助最先答应了下来。
“太宰治”眯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 就在风荷以为他要用沉默来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把头靠在了车窗上肩膀耸动了两下。
风荷茫然地和织田作之助对视。
“既然小风荷邀请了的话,我就答应了吧。”“太宰治”的声音听上去含着笑意。
不知道自己哪里戳中了“太宰治”的笑点,风荷决定把这个不解之谜抛之脑后:“所以——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想过。”织田作之助诚实道。
“太宰治”自己的事还没想好就已经帮织田作之助建议:“不考虑继续写吗?现在这种状态不是正好吗?”
可以去这个世界任何的地方,没有牵挂、没有桎梏。
织田作之助怔楞了一下,出租车在一栋宅邸前缓缓停下。
风荷给出租车的司机付了车费就欢呼着推门下去:“爷爷!舅舅!”
她按下了门铃,一旁的铁门应声而开。
“太宰治”慢一步走在她身后,对着若有所思的织田作之助补了一句:“重新拿起纸和笔的话,或许你就会有答案了。”
对于太久没有接触书本的织田作之助而言,或许最原始的书本纸张才是能驱动他的原动力。
风荷一进玄关就看见了已经泡好茶备好差点的木之本藤隆在玄关口等她,同样等着她的还有一名银灰色长发的女性。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但风荷知道这是谁。
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只有魔力强大的人才能看见的木之本抚子。
听说妈妈小时候也看不到,是后来才渐渐能感觉到外婆的存在。木之本家里常年放着抚子的照片,风荷每次盯着照片出神的时候舅舅就会意味深长地说——
“在和你打招呼呢。”
她一直都希望有朝一日能亲眼见到外婆。
抚子向她笑了笑:“欢迎回来。”
风荷停住了脚步,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我回来了!”
*
风荷第二天就去了大道寺家,确认了知世一切健康才放下心来。
她正愁着回来的仓促,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做什么,“太宰治”就向她提议:“要去横滨看看吗?”
横滨。
这个对他们来说格外特殊的地方。
风荷迟疑了一下:“太宰先生之前不是说没有……?”
“太宰治”神秘地笑了笑:“我不一定总是对的。”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很紧张。她也很希望能和文豪牌的大家重逢,但该说是“近乡情更怯”吗?越是到了日本,她就越不敢去横滨看了。
万一他们不在这里……
“究竟能不能见到,要亲眼去验证吧?”“太宰治”拉着犹豫不决地少女转身就走。
风荷半推半就地跟着“太宰治”去了横滨,心里虽然没底,但还是忍不住期待。
从友枝町去横滨开车只需要30分钟,知世听说了她要去横滨玩立刻派了保镖和司机接送她。
与此同时,太宰治也查到了风荷入境的航班信息。他懒散地在自己的工位上伸了个懒腰,起身向他一旁的国木田独步招手:“国木田君——”
忙于工作的国木田独步甚至没有抬头,只敷衍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我可以翘班吗?”
“……啪嗒。”
是钢笔折断的声音。
紧接着,那个一直在工位上奋笔疾书的金发青年站了起来,绕到太宰治的工位旁一把揪起太宰治的衣领疯狂摇晃他:“你个混蛋!你知道你之前落下了多少工作没做吗?就连乱步都把自己的工作补齐了,你还在这妄想着偷懒!?”
一旁的乱步举手:“嗨嗨,为什么乱步大人是对比项?”
路过的社长顺口夸奖:“因为你足够优秀。”
聪明通透到一眼就能看穿复杂难题真相的乱步瞬间相信了。
“其实是——”被国木田独步抓着不放的太宰治状似虚弱道:“其实是要去接一个很重要的人。”
国木田松手了。
他扶了扶眼镜:“委托人吗?”
“不是。”
国木田又想动手。
“比委托人还重要哦。”黑色微卷发的青年枕着椅背轻笑:“对我而言,是要立刻放下工作去见她的程度。”
“她?”注意到了太宰治话中的性别之称,国木田停顿了一下。
一旁的中岛敦迅速反应了过来:“是风荷小姐?”
与谢野晶子和乱步纷纷侧目:“她来了啊。”
太宰治笑而不语。
没有见过风荷的国木田独步只从同伴们的口中听过这位少女的事迹,他松了口:“既然这样,那你去吧。”
能从太宰治口中听到承认某个人很重要也是一件稀奇事,连他都开始好奇那位“风荷小姐”到底是一名怎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