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几天后虎杖悠仁踮着脚替虎杖香织关掉水快要溢满的锅时,他甚至接过了虎杖香织手里的锅铲,把悠仁抱下椅子,自己处理了起来。
等黑宫星端着色香味俱全的料理,解下围裙坐在桌子前后,就见到两双如出一辙闪着皮卡皮卡光的眼睛,正崇拜地看着他。
黑宫星:“……开始吃吧。”
两声欢快的“我开动了”异口同声响起之后,黑宫星僵了一下,十分生疏而隐藏着一丝丝别扭的也开了口:“……我开动了。”
多久了,他没有说过这句话?
或者说记忆中说过的次数寥寥无几。
想起仅有的几次,和那个白樱一样的温柔女性一起共餐的时光,黑宫星的表情就无法保持紧绷。
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就抓包到虎杖香织温柔透过来的视线。
“!抱歉抱歉!我不是……”灰发的女人局促地站起来连忙道歉,却差点绊倒整张桌子。
黑宫星有条不紊地扶住她再抵住桌子,确认保持平衡后才坐下来,声音泠泠作响:“没关系,别在意。”
灰发女人白皙的脸颊瞬间蒙上了一层绯红的艳色:“……谢谢您。”
黑宫星坐姿丝纹不动,眼神却不自觉避开了女人的方向,夹筷的速度也快了几分,有一点点想落荒而逃的感觉。
虎杖香织笑容愈发温柔了。
到了约定好要逃跑的那天早上,黑宫星敏锐地在有人靠近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来人意外地后退一步,险些又要摔倒。
“……虎杖夫人?”黑宫星犹豫了一瞬,还是把人拉稳了,“您怎么这个时间出现在我这里,还带着悠仁?”
一向挂着温和的笑容的女人此刻神色居然布满了忧郁,眸子仿佛看透了一切般,咬着下唇,颤抖着开口请求:“能不能、能不能把悠仁也带走?”
黑宫星沉默了,半天才掩饰道:“……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知道阿星你要走了!”虎杖香织一下子激动起来,抱着虎杖悠仁的手都开始颤抖,“拜托了,带着他离开吧,这孩子很乖的!我只能相信你了!”
她明明一贯冒冒失失,此刻身形都不太稳,但抱着虎杖悠仁的动作却意外的平稳。正在熟睡的樱粉色短发的小少年甚至没有被惊醒,呼吸都很安稳。
黑宫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虎杖悠仁抱了过来。
他刚刚从被窝里出来,身上也是暖和的,小悠仁很自然就窝了进来,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匝巴咂巴嘴继续睡。
见他没醒,黑宫星才松了一口气,神色逐渐严肃:“……虎杖夫人,之前我一直没问,是不想主观臆断,但现在您选择了把悠仁交给我,那我不得不对此负责——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这里?您这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悠仁又有哪些特殊之处。”
虎杖香织睫羽微颤,苦笑一声,缓缓将她的身世娓娓道来:“我是一名诅咒师的女儿……”
黑宫星耐心地听完这些,才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内容。“……按照父亲的预言,我们等到了夏油杰作为我们新的教主,正式以盘星教的名义活动……悠仁,是我们最后的杀招。他虽然没有咒力、看不见术式,却是最好的[容器]——这孩子,是两面宿傩复活的[容器]。”
黑宫星的心漏了一拍,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两面宿傩,一个生前就是咒术最盛时期所有强大的咒术师合力都难以对付的诅咒师、死后更是化为特级咒灵。其四只手所留下的二十根手指每根都是无法摧毁的特级咒物,至今保留在高专内部的几根,据说几乎是每一年都要被加强封印,以免咒物气息溢出,吸引其他咒灵,以及……让两面宿傩复活。
关于两面宿傩的容器有关的杂谈,黑宫星看过不少。毕竟那个人……或者说那个诅咒,也被称之为“诅咒之王”,留下的记录自然很多。
其中有一个说法,黑宫星一直都很介意——传说中,只要让适合的[容器]吞下两面宿傩留下的二十根手指,两面宿傩就会重新受肉,在当代复活。
至于[容器]到底是什么,不言而喻。
但什么才是适合,这就是未解之谜。
因为两面宿傩过强的咒力,即使化作咒物的二十根手指,也蕴含着几乎等同于剧毒的咒力。寻常的人类、咒术师根本不可能承受的了一根手指的强度,要么在短暂的被附身之后迅速肉身消散,要么直接爆体而亡。所以,这个适合就很令人费解。
所以虎杖香织所言,就十分让人怀疑其真实性。
但黑宫星直觉又强烈地告诉他,这是真的。
“……”少年喉结在柔软的皮肤下微微滚动,显示出几分紧张。
他还想继续问几句,或者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虎杖香织说到这里,就一个字也不肯再说,只是泪眼婆娑地乞求着他一定要善待虎杖悠仁。
黑宫星踟躇了片刻,才哑着嗓子问:“那你呢?我把悠仁带走了,你怎么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虎杖香织拼命摇头:“我没事的,看在我父亲的面上,夏油杰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但是带上我就是带了个累赘,我不能拖累悠仁和阿星。”
话都说到这里了,黑宫星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但在动身之前,他下定决心,给了她一个发信器:“遇到危险,就向我求助,我会努力赶到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