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才不怕,因为他每一次威胁,在她这她都是胜利者。
只能说,他愿意输给她。
苏别予知道他跟这些人还有话要聊,她也不愿意当一个不懂事的女朋友,找了南遥去看今晚的烧烤准备好了没,就在外边的草坪上,南遥请了她家专业的厨师过来帮忙。
草坪上灯光明亮,要换在其他地方,还能生个火堆说不定更有意境。
不过现在已经很好了,长长的餐桌上,大家面对面而坐,陆庭斟跟苏别予坐在一起,而其他人则各自就坐。
陆庭斟刚才已经谢过他们愿意赏脸过来给他撑场面,而剩下的时间,他不想再被其他人占据一分一毫。
苏别予肚子都快饿扁了,烤串先上来的时候就把自己喂到半饱,同时还不忘投喂陆庭斟。
“你怎么不吃?不饿吗?”苏别予看他一直没动,忍不住问道:“凉了味道会变得。”
陆庭斟仍是看着她,追问那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想给我这个惊喜的?”
“你不开心吗?”她眨眨眼,“问那么多干嘛。开心就好了。”
陆庭斟心情说不出的五味杂陈,明明是他的事,给她开心,看她又惊又喜,听她说我愿意,怎么现在反而变成他了呢。
一直到结束回家,苏别予都从浴室里出来,却仍然看他站在窗户边没去洗澡,她拿毛巾正在擦头发,随口问了句:“你不去洗么。”
家里又不是只有一个浴室。
之前都是分开洗的,也不浪费时间。
她站在镜子前拿干发巾裹住湿湿的头发,一点一点的把水吸干,没注意到身后那个石雕动了,耳畔传来沉重的呼吸声,陆庭斟的胸口贴着她的后背,又在她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有种流氓样。
男人手指灵巧的勾着她的毛巾让她把头发散开,水滴打湿了他的手背,和她的睡衣。
苏别予低低的沉吟一声,没拒绝他的感动跟亲昵。
这个人好容易哄。
睡衣最后被丢到了浴缸里,没过多久,她自己也被丢了进去。
陆庭斟第二天出门的时候,苏别予隐约是有感觉的,只不过她太累了,好像迷糊中拒绝了男人的亲亲。
等她醒了看到他控诉的消息,才忍不住笑出声。
这人怎么会这么可爱。
她不知道,陆庭斟刚刚跟收到风声的父母通过电话,她准备的那场“求婚”几乎霸屏了他整个朋友圈跟合作伙伴的视线,自然远在国外的父母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从不同的人口中才依稀还原出事情真相。
他们那个没用的儿子,居然让女孩子先求婚。
简直一点儿男人的担当都没有。
早晨那通电话自然也是打来兴师问罪的。
电话那端开着公放,童佳在吃早餐,边吃边说:“怪我没教育好你,哪有人让女孩子求婚的呀?你这样别人会觉得她在这段感情里是付出多的那个人,人家父母知道了会心疼的。”
谢扬:“就是,你出去别说你是我儿子,我没你这种不知分寸的儿子。”
陆庭斟听着这对夫妻数落他半小时,一直都没反驳。
这种反应让童佳觉得稀奇,“你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不。我觉得你说的很对。”难得陆庭斟这次没跟她唱反调。
外边不知情的人确实会存在这样的风言风语。
“你放心吧,不会让你儿媳妇受委屈的。”陆庭斟斩钉截铁的说道。
童佳跟谢扬听他这么说,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他一向都是自生自灭,又不是谢初澜,他一定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而另一边,苏别予起来以后就一直在画室待着,她专注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手机一向是放在客厅里充电,等她出来倒水喝的时候,才发现里边多了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她立马回了电话给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找她找的这么着急的。
“怎么了,师兄,这么急着找我。”苏别予语气轻松,她这位师兄人很有趣,而且对她很照顾,基本上是除了陆庭斟最了解自己的人。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男人语气急促:“你是不是之前把一幅素描送给过别人?”
“你好好想想。”
苏别予难得听他语气这么认真,脸上的嬉笑也不禁被严肃代替:“好像是有过,出什么事了吗?”
他说的那份素描,她有印象。
是之前在画室遇到的一个跟她一样的留学生,两个人都是来自南城,自然话也比别人多一点,当时她随手画的一幅素描画,那女孩夸赞好看,她就转赠给了她。
不过,这有什么问题么,不过就是个素描画而已。
苏别予笑笑:“你干嘛这么严肃,搞的怪吓人的,言毅?”
言毅顿了下,又叹了口气,“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一个画家,能把自己没署过名的作品随意赠送吗?你认识她吗?你能保证她不会用你的作品来求财?”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怎么不至于!”言毅简单给她说了最近发生的事,“你可能不知道,如果她凭借那幅作品夺冠的话,那她之后的路会特别顺利,可这份荣耀本应该是你的。”
“我觉得你还是回来处理一下吧。”
苏别予答应了,却不是因为师兄口中所说的荣耀问题,而是……那幅作品她画的人是陆庭斟。
她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变成一个筹码。
她行动力极快,当天就定了最近一个的航班,在三天后,这次回去,事情顺利的话也得待半个月左右,她预计的归期在一个月,所以衣服什么的就多带了几件,还有带给言毅跟其他朋友的南城礼物。
陆庭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摆在自家客厅里两个超大号的行李箱,他心中忽然一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连鞋都没换,径直走到房间里,苏别予背对着他在清点衣服,她在小声念叨着什么,没注意到有人在她身后,直到陆庭斟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她才扬起笑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动静。“
男人唇线紧绷着,“你收拾东西要出远门?”
他的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着。
心情却没表面上那么平静。
苏别予没跟他说实话,只说导师那边有事要找自己,她得出去解决,潜意识里,她不想让这次出行的真实目的被他知道。
“我很快就回来了,不超过一个月,快的话十几天就能回来。”
陆庭斟冷哼一声,“你回不来怎么办?”
第57章 长点心不行吗
苏别予抱着他撒娇, 这些日子相处她早就发现他口硬心软的毛病:“不就分开一个月,你这么舍不得我呀。”
顿了下,她又叹了口气故意道:“那行吧,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好了。省的你那么不放心我。”
陆庭斟手上工作那么多, 休息天都用来加班, 怎么可能有一个月的假期。
她就是摸准了这一点, 才这么说。
男人脸上浮现出为难地神色, 怪不得都说不要跟女人讲什么道理,因为到最后都会变成她们的道理, 再不然就会上升到爱不爱这层高度。
而这就很棘手。
“抱歉,我最近事情很多。走不开。”陆庭斟垂眸看着她,自己又坐到一旁, 让她坐在腿上,找了个舒服的方式:“如果你能把时间推后,我可以尝试一下调休几天。”
再多,他也没有。
他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他有干眼症,所以有时候会戴框架眼镜来缓解疲劳,他眼睛度数不深, 可不戴却又看不清,他长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的, 睫毛很长, 微微卷曲着, 很翘。
这不知道是多少女孩羡慕的。
瞳仁黑白分明,看起来很无辜,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舍得牺牲短暂的健康来佩戴难以忍受的美瞳?
苏别予没说其他的话, 她被他的美色暂时勾去了神,一时间只能凭借本能来欣赏他的脸,只是越看她反而先脸红了,率先移开目光:“我本来也没想让你跟着,我自己能解决。”
“我知道你能解决。”两只手握在一起,体温都是接近的,“可我不想你那么要强,或者说……你偶尔可以用一下你未婚夫。”
他的意思,苏别予明白。
只是这种话现在听起来,她怎么还是会脸红心跳,跟第一次被告白那么紧张呢。
苏别予在三天后飞往国外,长途飞行对她来讲跟家常便饭一样,只不过这次的饭好像有点生,她吃的不是很舒服。
落地是在凌晨,她睡得昏昏沉沉被空姐喊醒,一路脚步虚浮的走出来,状态很差,落在外边等候已久的言毅眼中,自然以为她这副憔悴模样是被那个女人给气的。
“你不是吧小乖,你从沙漠回来的吗?脸干的要死。”言毅接过她的行李放在后备箱,自己又绕到前边上车把炖好的汤给她,“看你眼睛下边那坨乌青,丑死了。”
言毅这人,只有名字是带有大男子主义的,他高中就出国了,在外边自己照顾自己的时间比别人多了一倍,苏别予没少被他照顾。
她耐不住了,打开镜子细细地看,恨不得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确实状态没那么好。
“她怎么样,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苏别予忽然问。
“还能怎么样,夺冠了,多亏你那幅作品。”言毅冷哼声:“我知道的offer就有两家,一家私人设计品牌正在考虑让她过去当设计师,另外一家是画廊,让她卖画,不过照我看她会选设计师,穷画家有什么好的。”
“那么多人都出不了头。”
苏别予表示认可,各人各有选择,她不再说话,专心看言毅带过来的资料。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那个女孩已经变得跟从前截然不同,穷苦学子出国求学,本就是踩着高跷过日子,她家境不好,在硕大的城市里生存已然不易,但父亲要强,含泪卖血替她攒够了第一年出国的费用,她承载的不仅是自己的梦想,还有家人的。
苏别予看过第一页资料,正欲往下看,言毅插话进来:“你慢点看,下边更有趣。”
一个人的性格或者生活习惯忽然改变,一定是因为在她身上发生了某种特殊的事情,她一定很想抓住这件事或这个机会。
果不其然,这位就是这样,不惜冒着自己名声全无的代价,也要这么快的让自己身上贴上那些光鲜亮丽的标签。
“所以,她是为了这个男的才这么……放飞自我?”苏别予两眼震惊。
“嗯。”言毅告诉她:“你在学校时间不多,很多事你不知道,她之前怀了,男方家看不上她的身家背景,嫌弃她就算是个漂亮的花瓶也好过是个没用的草包,正好这次大赛撞在枪口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男的怂恿她,反正就这么铤而走险了,一路绿灯,贼牛。”
“要不是我知道那幅画是你的手笔,我也要对她另眼相看了。”言毅瞥她一眼,忍不住数落:“你都多大了,长点心行吗,做事靠谱点,谁会蠢到把自己的东西送人啊。”
而且又不是废稿。
这种缺心眼的事只有她能做出来。
苏别予难得一次没跟他抬杠,实在是自己理亏,当初那段时间她拼了命的在陆庭斟身上挣扎,很想他的时候就会画画,但画了之后又很后悔,她没法为自己辩解。
言毅送她回了家,这些年她都自己一个人住,感谢她有一个有钱多金的父亲,苏瑞给她在这个陌生的异国他乡安了一个小小的栖息之地,言毅让她先倒时差,其余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要不说没有什么都别没钱,在这一点上,苏别予特别感谢苏瑞带给她的这一切物质生活。
言毅在她回来之前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冰箱里塞满了她喜欢吃的东西还有气泡水,苏别予确实累得够呛,客气的话也不跟他多说,连澡都没洗,迷迷糊糊往柔软的床上一躺,临睡前还不忘给陆庭斟发条落地平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