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的事情一经敲定下来,男人就表现得格外的积极,景筠没有想过自己的第一次婚礼竟也是一场说办就办的“闪婚”。
宇文兰并不知晓在前世里,他们本来也是可以拥有一场婚礼的,但那一世缘分未到,终究还是以悲剧结束。
景筠现在回忆起来,依稀记得那段日子他总是离开村子,去外地办其他的事情,某天夜里晕乎乎醒来,正巧看见他伏在桌案上写字的身影,她那时与他的关系表面上已经缓和下来,她想用怀柔的政策为自己争取自由的权利,即使身体酸软并不想动身,但她还是走到了男人的身后,打算关心他早点休息。
烛火下不是寻常时候见到的信件纸张,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红色烫金的书帖,男人伏在桌案上用手中的狼毫小楷用心地写着字,挥洒的墨迹还未干透,灯烛下墨水与纸面上的金粉共同闪耀出了绚丽的光影。
即使是轻微的脚步声,但还是引起了宇文兰的警觉,他在景筠走到桌旁时笑着不动声色将书帖用宣纸隐藏,在最后她只是瞧见了红色纸面上她与他两人的共同名字
即使身体感觉在慢慢恢复,但是身体的精气不足 ,景筠还是每晚很早就入睡了,宇文兰也没有去烦她,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她靠在他的怀里一同入睡,等到隔天再醒来,身旁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连同他那一侧的被子也失去了该有的温度。
房间中一片静悄悄,她撑起身子想要自己起床,但是当她才动了一下,宇文兰就很适时推门进来,手上还端着准备好的洗漱用品与一篮饭盒:po⑱bl.Ⅵp(po18bl.vip)
“筠儿醒了,那就起来洗漱用饭吧。”他关上门走上前,温柔地替她穿上准备好的衣服,大手绕道她的后背将原本的鹅黄色肚兜系绳抽开,又绕过头顶将脖间的挂绳脱掉,单薄的布料在男人的控制下离开了她的胸前,白嫩的皮肤径直暴露在空气中,沾上了温度褪去后的微冷。
即使已坦诚相见过多回,但她依旧不习惯赤裸暴露在男人的面前,她收紧手臂掩住了自己的胸想要挡住男人火热的视线,却不知道她这动作是另外一种的“火上浇油”,将现未现的朦胧总能勾起人类心中原始的探索欲,宇文兰视线微垂就看到了少女被她自己“保护”起来的两团雪白的乳肉,以及那一道深深的乳沟,身体想要触碰的本能在与他的理智相对抗,明明这几日告诉自己要静心禁欲,但面对如此的艳景,他还是控制不住深了眸色。
宇文兰喉间滚动的响声在景筠耳中听得分明,明明只是单纯的穿衣却演变成了如今的暧昧局势,虽然两人的皮肤并没有相贴,但是她感受到了一种无处可逃的局促,“大早上的,你可不要乱来。”她最后忍无可忍警告道,做着最后的抗争。
宇文兰听到后在她颈边低低地笑,低沉中带着动情的沙哑,“筠儿在想什么,我要是要乱来也不是现在。”他并不直接的回应,而是引出了言外之意,景筠的话同时也唤回了他的理智,宇文兰大手翻开准备好的衣箱,将箱子打开,取出了其中折迭整齐的大红色鸳鸯肚兜,还有其他一套完整的大婚服饰,拿到了少女的面前。
景筠见到之后果然十分震惊,一方面是惊讶于不知对方何时准备的东西,另一方面又惊讶于这突然的一件事,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是她不知道宇文兰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她睁大眼睛转头看向男人,开口问道:
“阿蓠,这是给我今日穿的?”
对方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但笑不语,只是提醒她将胳膊抬起来。柔软轻薄的蚕丝面料贴到了她的皮肤之上带来了舒适清凉的感觉,她低头看着胸前两只交颈的鸳鸯,感受着男人在她背后专心系结的动作,心中一时思绪万千,原来不只是她,他比她想象中更加看重这一场婚礼
大红色的礼服一层一层迭穿到她的身上,直到最后的腰带系紧,她才有了真实的感觉。之后的挽发甚至给她上妆男人也不加假手于人,云鬓盘起,华丽精致的金钗步摇插入了她的黑发,男人拿起石黛认真在她眉间涂抹,又拿起细笔沾染红色的颜料在她的眉心画上精致的花钿,最后在她的双唇间抹上一层艳丽的胭脂,他将妆点完毕的少女推到了房间里落地铜镜面前,同她一同看着镜中那个身着嫁衣的绝美女子,宇文兰贴着少女的耳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喜悦:
“筠儿真美。”他真诚地赞赏道。
她同样看着镜中那一个身着大红金丝广陵凤绣嫁衣的女子,这时的心中才有了一种要嫁为人妇的真实感。
“好看吗?”不知为何,心中就想问出这一个问题,她扯着自己的裙摆,眼中含着期冀。
男人笑着点头,手臂环过她的腰,偏头在她侧脸留下一个轻吻,柔声道:
“好看。”
……
婚礼是在药心谷举办的,虽然时间仓促,但是宇文兰却是一点都没有轻待她,待她跨出房门,看到的是满庭的红绸喜字,就连院中的那些树上也被绑上了喜色的飘带,他将红色的盖头在她头上盖下,随后蹲下身绕过她的腿弯,将她整个人抱起,朝着门外走去。
成婚仪式设在了药心谷的大厅内,宇文兰给景清逸送去了信,但是太初界的信息并不能及时送达,所以最终还是由九思担任了主婚人,同在药心谷的萧时雨不知为何也一同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宇文兰将景筠抱到了大厅门口,仅剩下最后几步,才放她自己行走,在他的提示下跨过设置在门口的火盆,过了之后他又走到她的身边隔着红绸牵着另一端,配合着她的步伐,引导她走向前。明亮的大厅内九思坐在主位,他一脸满意地看着这对缓缓走来的新人。在了解了景筠的身世后才知道,原来这两个都是可怜的孩子,九思看着对面拉着新娘迎面走来的年轻男子,虽然他自己此生无儿无女,但在这时却有了一种自家子女娶亲的复杂心境。
大厅的红烛的慢慢燃烧着,等到两人走到大厅正位,门外的喜乐才停止,两人结礼的仪式与寻常人家不甚相同,宇文兰与景筠没有传统的叁拜婚仪,而是直接由九思主持剪下了双方的一缕头发,当着两人的面将它们打成一个同心结,再用喜布红袋装好由男方放在自己的胸膛处,最后夫妻对拜,宣告礼成之后,两人就正式结为了夫妻。
成亲仪式过后,宇文兰放下红绸牵住了少女的手,再次用同样的姿势将她抱起,运起轻功,轻点几下,不一会儿就带着景筠来到了一处寂静无人的地方,他将少女放下,又弯下腰缓缓揭开了盖着她头上的盖头,红色的盖头揭开,驱散了眼前的昏暗,景筠睁开眼睛,但在抬眼之后便看到了令她熟悉无比的布景。
篱笆围栏,白色槐树,竹屋几栋……甚至连那院中摆放的石桌的位置都与她前世记忆中一般无二,如果非要说不同点的话,那大概就是在今日看到的院中处处都布上了火红的喜字吧。
看到景筠复杂的眼神,宇文兰环住她的腰询问她心中感受:
“如何,娘子喜欢这处我给你布置的院子吗?”他轻蹭着少女的鼻尖,亲昵地问她,舌尖滚动着只有夫妻才能有的称呼,边说着边带着她往院中走去。
他带她打开的也是昔日两人日日同住在一起的房间,因为在前世的记忆里,那处房间的窗外可以直接看到迷雾森林层层迭迭的山峦,在被限制自由的日子里每日对着窗外的景色便成为了她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日常。
男人带她走进房间,果不其然在同样的地方也安置了一扇窗户,但是不同的是,在这个窗户外看不到熟悉的高山,而是一片翠绿,屋子窗外是一片青翠的竹林,与他年少时住的竹院景色倒是相似。
男人将少女带到床上坐下,但并不急于做些什么,反倒是要求她将眼睛闭上,景筠不做辩驳,顺从地垂眸闭眼,轻轻的脚步声从她身前消失,却又很快再度回到她的面前,“好了,娘子可以睁开眼睛了”男人说道。
手上传来原本不存在的轻微重量,景筠睁开眼睛,一封大红色烫金的婚书出现在她的手中,她看了坐在身旁的男人,在他的注视下翻开折子,里面是用小楷写的婚词:绸缪束薪,叁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是那本她当初没有见到的婚书,本末写着宇文兰和景筠他们俩的名字。
她认真看着手中的婚书,想要将纸面上的一字一句都记在自己的心里,男人却在此时扯过了她的右手,将一只白玉雕纹的素戒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指尖上凉凉的触感将她的注意力从婚书之上吸引了过去,景筠看着手上的戒指,喉间瞬间起了哽咽,但她努力强忍着哭意,问道:“阿蓠是怎么想到要送我这个的?”
宇文兰似乎没有料想到景筠会问这个问题,他挑了挑眉,还是顺应地应答她:“筠儿不记得了吗,是你告诉我在你的家乡,人们成婚的时候夫妻双方都会在仪式当天互相送对方一个指环,女方将其戴在右手无名指,男方戴在左手无名指,夫妻双方共同佩戴,意味着夫妻同心。”他将梦境中少女对他说过的话重述给她。
听完对方的话,景筠才确信这话的确是从她的口中说出,因为互送戒指这个世界没有的习俗,只存在于她的世界,但她转动脑筋回忆,却如何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说的。男人看不惯她蹙起的眉,伸手将她的眉心抚平,同时拉过她的手,将另一枚白玉戒放在了她的手心。
“筠儿皱眉可不漂亮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为我戴上这同心指环了?”他并不严厉地指责她的行为,目的是打断她无果的回忆,他虽然心中猜测她不会记得那一夜她对他说过的话,但是此时见到景筠真的将此事遗忘,宇文兰的心里说完全不难受也是不可能,但是他又说服自己,他的今生已经足够幸运,能与心爱的人结为夫妻,其他已经无法改变不了的东西就不要多想了,活在当下就好。
“好,阿蓠把手伸出来。”景筠最终还是放弃了回忆,笑着应答,她将放在对方手心的白玉戒指拾起,顺着宇文兰的指节缓缓推了进去。男人手上的白玉戒与她的是一对,上面雕刻着同样的花纹,两人将同样的一对玉戒戴在手上,这才有了真正结为夫妻的仪式感,宇文兰满意地看着手上的指环,大手展开,将景筠的小手捏在了手中,两人十指交缠相扣在一起。
“如此,我们夫妻便会永远同心了吧。”他偏头在少女的唇上留下一吻,轻声呢喃道。
作者有话说之前世小剧场:
花朝节那天景筠带着少年在城外拜完月老之后,不知心中作何思考,竟非要拉着少年去酒铺中喝酒,宇文兰心中自是不同意,但是他抵抗不了少女的撒娇,最终屈服, 随即带着她在酒铺中坐下向店家要了一盅掺水的清酒,景筠今生的体质不胜酒力,即使几口掺水的酒水下肚,但是她还是醉倒了过去。
花朝节,月圆夜,大街小巷,彩带缠绕,红结飘飘。就在这一夜,应时应景,她拉着少年讲了许多现代结婚的风俗。
喝醉酒的景筠:“阿兰,我跟你说,在我的家乡如果男女要结婚,也就是成亲, 是要在婚礼上互相送对方戒指的,戒指男左女右,分别戴在对方的无名指上,这就寓意着已婚,它也有同心的意思,总之,你以后若是遇见了喜欢的女孩,一定要送她一只戒指,上面的钻石越大越好嗝”
好奇的少年宇文兰:“什么是戒指,什么又是钻石?”
喝醉酒的景筠:“你怎么那么笨,戒指就是指环,钻石就是金刚石,它是世界上的最坚硬的天然物质不跟你说了,我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