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柳儿在肃王府也有些年头了,按理也是一等婢女,却因为是女身被主子嫌弃从不得入内院伺候。
今日是她们第一次进到书房内室。
李总管止步门口,屋里便只有男人、女人、和她俩。
此时那男人闭眼盘着佛珠,如一尊冷冰冰的石头像。
如如不动,不取于相。
传言不假。
甚至真到可以相信床上那姑娘身子上的都不是他的手笔。
柳儿年岁小些,没怎么见过这主子,但平日和厨房婆子瞎混听得不少离谱的传言,再掀开姑娘身上的被子,登时就哭了出来。
一旁的翠儿立马捂了她的嘴,用嘴型无声警告她:你不要命了!
翠儿把柳儿的头按得更低,顶着压迫感十足的男人视线手脚麻利的给床榻上的女子净身穿衣。
而那位千年难遇的佛子王爷,正百无禁忌的看着女子赤裸的胴体,眉间溢满自责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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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开荤,是震惊整个大梁的消息。赵景恒没下令刻意隐瞒,也就传到了京城。
那边儿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了来。
李广等在外室,刚要禀报就被赵景恒抬手制止,他看过一眼床榻,才转身出了内室。
李广行了礼压低声音,忐忑的问:“主子,宫里头的信儿到了。圣上问您的意思,可准了着手遴选肃王妃的人选了?”
这本是寻常,当今每年都要威逼利诱他这生来就十窍开了九窍,偏偏情事上一窍不通的皇弟一次。
当年二皇子赵景恒最是精于治国理政之道,只因一心向佛便推了皇储之位,让赵景云也就是当今皇帝大骂了叁天叁夜也没能把他从那小佛堂里拽出来。最后只得自己个儿认命担了这长子的责任。
赵景云知道赵景恒榆木脑袋不听劝,偏是恶心也要恶心恶心他。
但大家心知肚明,这次儿戏不得了。
《大梁律》,皇室宗亲,封越级爵位需得大婚之后。本意是约束年幼宗族权力过大。谁成想出了这么个刺头儿油盐不进,已及弱冠还迟迟不成婚,非要常伴那青灯古佛去。
退一步讲,便是赵景恒能等,这“超品亲王”的爵位也等不得。
当今继位年限尚短,皇子年幼,赵家皇权亟需亲缘血脉巩固。换句话说,近十年内朝堂内外是否安稳,全看肃王点头与否。
李广见王爷没像往次一样一口回绝,心下觉得这便是有戏了!
果然,长久的沉默后,男人的目光从门沿移开,摆正神色:
“准。”
声音虽低却分外清晰。
李广激动的都要哭了,他从不敢奢想有生之年还能有见着王爷成家的一日。
肃王大婚重要程度不亚于皇帝选妃,适龄的高门贵女都要着手准备,这香饽饽可不得让她们抢破了头了。
李广抹着眼泪连声“哎哎”的边应边退出了书房,赶着着人连夜去给宫里头回信儿。
屋内,两个小婢女做好差事等着行礼告退。
赵景恒看了眼睡得香喷喷还冒了细汗的小姑娘,冷声道:“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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