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难驯 作者:一袭白衣
霍青一见,立马就慌了,嘴巴里麻醉药的效力还在,说话哆哆嗦嗦:“你你没事吧?你不是牙牙牙医吗?还能叫自己的设备伤伤伤了手?你这不是在逗我玩玩吗?”
完全不知情的霍老爷子担心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韩齐朗勉强一笑,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手背上那一点小伤重得就跟被人家一刀捅在肚子上了一样:“没事,老大爷就是擦破了点皮不用担心。”
霍老太爷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有时候麻将牌都看不清,就见到韩齐朗手背上血肉模糊的一块,慌了手脚,哎呀哎呀叫个不停,韩齐朗随手拿酒精抹了一把,对霍青说道:“得快点把你的牙拔了,不然待会儿麻醉药时效过了,再拔就不方便了。”
霍青一个感动,你他妈这手背上都见血了,还惦记我的牙,这得多有职业精神啊,他又多看了一眼韩齐朗的手背,也许是被霍老大爷叫的,他也觉着那处地方伤的不轻,再一看韩齐朗,那脸色,拿工具手都在哆嗦,愧疚感一下就涌上来了。
他一把按住韩齐朗的手:“别拔了,你先处理伤口,明天再拔。这血冒的,肯定是血管裂了,再说你抖成这样,怎么给我拔?”
韩齐朗爽得不行,心里头都撒欢上天了,表面上云淡风轻,微微蹙眉,一本正经地说:“不行,我得把你这颗牙拔了。”
“不行!”霍青也死倔,不知不觉就变成韩齐朗抓着霍青的手吃豆腐,满目春情地看着霍青,霍青被韩齐朗眼底的媚意望得有些心颤,就听外面有人凑热闹一样地说:“要不然我给你拔吧?让病号看大夫去。”
一听这声音,韩齐朗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狠狠瞪了一眼突然冒出来的崔河源。
这王八犊子,什么时候出来不好,偏偏这时候出来。
崔河源笑意盈盈地看着韩齐朗,心情好得要命。
这韩二少真是豁出去了啊,苦肉计都使上了,真是太有趣了!
第5章 chapter5
酒吧里,韩齐朗叫来一排洋酒摆在崔河源面前,十几个水晶杯被霓虹灯照得五颜六色,韩齐朗一挑眉毛,搂着崔河源的肩膀说:“你小子不是说我回国后一直没请你喝过酒吗?这不请了吗?顶级的金麦酒,别的地方买不到,小一千一瓶,这桌子上摆了将近一万,绝对让你不醉不归,是兄弟你就给我全都喝了。”
崔河源苦笑着摆手,怎么也没想到就和韩齐朗开个玩笑就能引起韩齐朗这么大的反应,这十几瓶酒精度高达95%的洋酒喝进肚子里,他直接买个棺材睡进去得了。
“上回就听见你韩大主任,脑科的精英居然跑到楼下去给一个男人拔牙,我这不是一时好奇吗?小朗,看上的新猎物?”
“不用你多事。”韩齐朗将手放开,十分嫌弃地掸了掸衣袖,他随便拎了一杯金麦酒喝了一口,辣的舌尖发麻,韩齐朗皱皱眉头把酒杯推到一边去,忽然有了主意,倒了一点酒在地上,放在自己右手边,那边还有一个空位子。
崔河源一看韩齐朗一系列的动作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还想给人开口说说情,就听韩齐朗淡淡地说:“我的习惯你是知道的,上次那个事情你和鸡屎多管闲事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别又过来找不痛快。”
崔河源一听,立马闭了嘴。
一旁一年轻人风风火火地坐了下来,他长着一张娃娃脸,漆黑的大眼睛眨了眨,一脸天真地问:“怎么了?谁又找你不痛快了?渴死我了,这酒是你们点的吧?我喝一杯啊。”说完,直接拿起面前的金麦酒灌了进去,刚喝进去噗的一口全吐出来了,何纪时夸张地吼道,“这他妈什么酒?这么辣?”
崔河源同情地看着何纪时,他刚才用眼神警告他了,可是何纪时没看到,不怪他。
韩齐朗喝完了另点的酒,从吧台旁站起来,对崔河源说:“我得走了。”
“锻炼?”
“嗯。”韩齐朗点头,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等韩齐朗走远了,何纪时才缓过劲来,他吐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这什么酒啊?谁点的啊?味道也太冲了吧?别告诉我这一排都是这个酒啊,你们疯了吧,点这玩意喝。”
崔河源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操,这小王八犊子,没结账。
韩齐朗打了个电话叫拖车把他的车拖回家,他喝了酒从不开车,他妈就死在这上面,七八岁的时候吧,可能还要再小一点,他记不清了,他妈带着他在公园里散步,有人酒驾开车将他妈撞死了,当着他的面。
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韩齐朗却清楚地记着那个喝了酒司机踉踉跄跄地下车,踢了她妈的尸体一脚。韩齐朗当时就疯了,扑在司机身上,一口咬在司机的手背上,像是条小疯狗,死活不肯撒嘴。
酒吧离他常锻炼的小公园不远,走过两条马路就到,金海是个好地方,经济发达,气候也好,冬暖夏凉,一年四季都没什么自然灾害。韩齐朗接了个电话,去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溜达着到了小公园里,今天没换运动服,一身西装不方便跑步,韩齐朗就沿着迂回蜿蜒的公园小路瞎溜达。
不远处的冬青丛里窝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藏得倒是挺好的,就是头顶一串袅娜青烟出卖了他的位置,昏黄的灯光下,韩齐朗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是霍青。
这傻逼,还在这儿蹲着,今天刚拔完牙那会儿不是萎蔫着么,这就来精神要埋伏他了。
韩齐朗嘴角勾起,他假装没看见霍青,站在原地打了一会儿电话就继续走自己的路。
霍青困得上下眼皮子直打架,就靠着点烟提提精神,前几天因为蛀牙耽搁了谢九的事情,可不代表这事能轻易了了,谢九跟了他这么多年,是换过命的兄弟交情,随随便便没个理由就被打成这样,他霍青可咽不下这口气。
眼见着韩齐朗出现,霍青眼睛一下子瞪大,掐灭了烟头跟在韩齐朗屁股后面。
这人模狗样的斯文败类还拿着一束玫瑰花呢,给谁的这是?大半夜的出来约会?那他就当着这败类的女朋友的面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一身热血沸腾,霍青精神百倍。
韩齐朗拿着玫瑰花走到一处开阔地方,这边是公园的侧门,听说是十几年前出了车祸才修了一扇防护的大门,旁边就是条小马路,车流量不大,挺僻静。
霍青左右看看,没见到韩齐朗的女朋友,琢磨着当着人姑娘的面打人会不会不太好,涌起来的热血消退了点,霍青想,干脆就现在上,他要求也不高,就把韩齐朗打得和谢九一个伤势就行,报了仇,他就再也不来找韩齐朗的麻烦。
正想着,霍青左腿一迈就见韩齐朗将玫瑰花放在了地上,迈出去的左腿收了回来,韩齐朗低下头,打火机的火光亮起,照着韩齐朗俊秀斯文的半边脸,韩齐朗抽了口烟,说:“妈,生日快乐。”
霍青狰狞的表情僵在脸上,他脸上的跃跃欲试变得一片平静,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霍青点着了烟抽了起来,过了没多久,他把烟头掐灭,转头走了。
眼角余光瞥到霍青走远,韩齐朗知道自己走对了棋。他把玫瑰花从地上捡起来,打电话:“喂,小姨,我马上就过去了,玫瑰花给你买了,放心吧。”
第二天,韩齐朗在医院门口见到了霍青,霍青正裹着大棉衣一边哈着白气一边坐在石墩子上抽烟,韩齐朗意外地看着霍青,上去跟他打招呼:“怎么?牙还有问题?”
霍青摇摇头,问:“你几点下班?”
韩齐朗哭笑不得:“我这刚上班呢,怎么就下班了?”
霍青皱着眉头,看了下手机:“下午四点上班?”
韩齐朗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是啊,排班。”
霍青无话可说,又问了一句:“几点下班?”
“八.九点吧。”韩齐朗随口胡诌。
“哦。”霍青琢磨了一下时间,说,“八.九点也行。”他昂了昂下巴,满脸带煞地对韩齐朗说,“谢九那件事情我不会轻易了了,他是我兄弟,叫过我一声霍哥,你把他打成这样,我得给他讨个说法。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打起来的,你去医院给他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完了,你看怎么样?就今天晚上,你下班了我来接你。”
“不管什么原因?”韩齐朗反问,“你怎么就知道该道歉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