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灵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天，她才咬着牙说：“不，你不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仇人！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和你做了朋友！”
    石舒云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扭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眯着眼睛，突然嘲讽地笑了一下：“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你再后悔，不也还是和我做了朋友吗？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的事实。”
    砚灵兮看着，突然有点奇怪。
    石舒云看着并不像是对姜晓灵有恨意的样子，反而像是挺在乎的她，那她为什么要杀了姜晓灵呢？
    姜晓灵下颌紧绷，死死地盯着石舒云。
    她眼眶突然一红，质问道：“石舒云，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对我？凭心而论，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让你宁愿当一个杀人犯，也要杀了我？”
    看到她哭，石舒云动了一下，转瞬即逝，快的像是错觉。
    她没有说话，微微低下了头。
    姜晓灵大吼：“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们认识七八年了，七八年了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石舒云喃喃道：“是啊。”
    姜晓灵停下话音，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是啊。”石舒云看着她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石舒云面无表情地说。
    姜晓灵皱眉，她没听懂。
    石舒云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却是我唯一的朋友。”
    两句话放在一起，区别就很明显了。
    姜晓灵难以理解：“你到底什么意思？”
    石舒云嗤笑一声：“你听不懂吗？”
    她上前走了两步，走到姜晓灵面前。她们俩身高差不多，面对面的时候，是双眼直视着双眼。
    石舒云轻声说：“凭什么？我把你当唯一的朋友，你却不是！”
    姜晓灵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从我们认识开始，你的人缘就很好，你有很多朋友，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如果不是我维持着我们的友情，你早就不要我了吧？说什么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这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是你施舍给我的名号。实际上呢？你真的把我当你最好的朋友了吗？”石舒云讽刺地说，“不一定吧？”
    “我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石舒云面无表情地说：“你总是有那么多朋友，还要把她们介绍给我，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介绍别的朋友给我！”
    她忽然
    就生气了，呼吸都变急了：“我赶走了一个又一个，可你身边的朋友总是那么多！”
    三个人一起走的时候，那个人就会挽着姜晓灵的胳膊，会说她不知道的话题，会隔开她和姜晓灵......
    她是个外人。
    “我问过你，能不能只和我玩，你说不能。我正好退而求其次，问你至少和我一起的时候不要再带别人来了，你说都是朋友，没什么的。”石舒云突然大吼，“我讨厌这样，你懂不懂，懂不懂？！”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像我一样，只有我一个朋友呢？”
    姜晓灵已经完全呆住了。
    她没有想到，原来在石舒云的心里，自己做的那一切都是让她讨厌的。
    可事实上，姜晓灵一直介绍朋友给她，也是为了她。
    石舒云原生家庭有些问题，很封闭，不爱交朋友，话少内敛沉默，姜晓灵想让她自信起来，不要把自己变成孤岛，所以会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她。
    可就算知道石舒云的真实想法，姜晓灵也不会听她的。
    人是群体性动物，需要交流和交际，否则迟早会憋出问题来的。
    交朋友是她的权利和自由，即便是父母，也没有权利剥夺。
    石舒云笑着说：“你不知道吧？你的好几个朋友，都是我赶走的。只要稍稍使些小手段，你们就崩了。这种一碰就碎的关系，你为什么要执着呢？”
    姜晓灵震惊道：“是你？！”
    这些年来，她和好几个玩的还不错的朋友都渐行渐远了，因为各种各样的误会。
    她还天真地以为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原来都是石舒云在背地里做的！
    姜晓灵彻底地说不出话来了。
    “可是赶走她们，你还是能有新的朋友。你太厉害了，很多人都想和你做朋友，偏偏你又来者不拒。”石舒云笑了一下，“怎么办呢？那我只好从源头解决了。”
    石舒云逼近姜晓灵，一双眼里藏着疯狂：“只要你死了，就不会再有新朋友了。”
    姜晓灵浑身发冷：“你这个疯子！”
    石舒云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不是疯子，我只是你的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那我也应该是你唯一的朋友。”
    “以后就只有我和你了，难道不好吗？”
    姜晓灵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觉得自己像是第一天认识石舒云。
    明明她平时最温柔体贴，为什么藏着这么阴暗的灵魂？
    “不，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杀死我的人做朋友！”姜晓灵说。
    石舒云脸上的笑意慢慢减小，最后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