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在回来的路上仍对此事持怀疑态度,此刻亲眼瞧见了,才知道重炎所言不虚,不由也挂起心来。
“还说没事呢,我瞧着兄长都消瘦了。”
昭昭本就肤白若玉,慧黠精灵,经过小半月将养,更是明秀剔透,灵气四溢,怀璧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幼弟额心。
“还不是因为操心某个不省心的小家伙。”
“光顾着自己过逍遥日子,连封书信都不知道往家里传。”
昭昭:“这回兄长可休想往我身上赖。”
“不赖你赖谁?”
“我怎么知道,我可是一到观音村就给兄长传信了,至于那个不传信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怀璧垂下眼,沉默的喝了口茶。
昭昭越发笃定心中猜测,试探道:“其实兄长若实在担心,不如亲自过去看看……”
“傻话。”
怀璧搁下茶碗,正色道:“孤是龙族太子,所忧所虑,只有龙族之事。龙族之事,在这龙宫里还解决不了么。”
“你刚回来,可见过父王母妃了?”
昭昭见他岔开话题,只能点头:“见过了。”
从灵囊里拿出一个锦盒,乖巧递过去,道:“这是我给兄长准备的礼物。”
怀璧纳罕的收下,打开盒子,见里面盛着一根色泽莹润的玉简,叹道:“我们阿愿真是长大了,都知道给兄长送礼物了。”
“只是,这礼算是你自己的,还是也有长渊君上一份?”
昭昭脸一红,哼道:“兄长你又笑话我。”
怀璧忍笑,让人将锦盒收好,道:“阿兄是替你高兴。”
昭昭立刻回:“替我高兴做什么,阿兄自己难道就不想过得开心一点么?”
怀璧依旧温润笑道:“阿兄现在就很开心。”
“骗人,开心怎么还会生病。”
“兄长又不是铁打的,肉体血躯,自然也会生病。”
这个兄长的心思缜密和滴水不漏,简直超过昭昭想象。
不多时,医官过来给怀璧看诊。
昭昭在一边看着,比自己生病了还着急,不断的催促问。
怀璧忍不住道:“你这样,让医官如何诊病,到一边坐着去,只许看,不许再说话。”
医官是听过这小殿下的恶名的,被催得一头冷汗,只含糊的说是风寒侵扰,还须继续静养,又重新开了副汤药。
昭昭以前在麒麟宫时,为了应付头疼脑热之类的小病症,从书上自学了不少药方,拿起那方子一看,根本不是驱寒的。
昭昭面上不动声色,离开祈风殿,就将那医官半路拦住了。
“我阿兄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官支支吾吾。
昭昭竖起龙目:“若敢骗我,当心我砍了你双手双脚,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如此凶悍!
换作旁人,医官可能还迟疑一二。
换作昭昭,医官深信不疑。
谁不知道,这位小殿下前些日子刚因为一个蝈蝈笼将一个青龙族嫡系弟子的尾巴砍了。
医官也出身龙族支系,听了这话,身体某处条件反射的疼了下,立刻老实招了。“太子殿下的确不是风寒之症,而是、而是心有郁结,以致气脉阻塞,真气不畅。”
“殿下不想让龙君和王妃担心,才特意嘱咐下臣瞒着的,小殿下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啊。”
昭昭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殿里。
成婚后,昭昭就不大方便再住在香雪殿了,雪姬早早就让人将另一处宫殿收拾了出来。昭昭刚出生时,龙君青尧便命人给幼子建造的。
名字也是青尧亲自所起,叫逍遥殿。
长渊坐在殿中的长廊下饮茶,满殿宫娥侍卫都战战兢兢的立着,大气也不敢出。
三界内,谁没有听过这位帝君的威名。
即使长渊只是穿着一件很燕居的玄袍,跟前也没摆着赤霄,那股不怒自威,犹如千年寒霜凝成的气场,依旧让人感到深深的压迫。
昭昭回来后,众人才敢稍稍吸一口气。
长渊显然并不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放下茶碗,问:“怎么了?”
瞧着闷闷不乐的。
昭昭以前就黏师父,现在成婚,更是格外喜欢黏着长渊,直接轻盈的小野猫一般,窝到长渊怀里,盘膝坐下,顺便捞了颗葡萄丢进嘴里,道:“还不是因为兄长的事。”
小龙软绵绵的,柔弱无骨。
长渊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昭昭靠得更舒服些。同时极自然的伸手,接过昭昭吐出的葡萄皮,道:“不如与本君说说。”
侍从们见状,惊讶之余,纷纷低下头,远远退开。
那可是声震三界,一剑撼九霄,曾一人一剑挑了整个魔窟的战神长渊,据传脾气是出了名的冷峻严苛,他们小殿下,竟然一点都不怕。
而这位战神,那双冷若玄冰的眸,看向他们小殿下时,也充满温柔和爱意。
看来什么抢婚之说,根本是无稽之谈,小殿下和长渊战神,分明是两情相悦!连华君恐怕才是那个误入的第三者!
昭昭便将怀璧的病说了一下。
“医官说是心有郁结,你想想,肯定是心病。能让我阿兄这样胸怀坦荡光风霁月之人患上心病的,还能有谁?”
长渊询望过去。
昭昭凶巴巴道:“自然是你那个好徒儿,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