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织有些无奈。
安吉的问题让她梦回从前在学校上学时,那些差生来找她补习时问过她的问题——“真的假的,老师没给你开过小灶吗?”
……老师真的都在课堂上讲过啦!
她把那个精神世界大概地跟安吉说了一下,安吉惊叹道:“真的吗?织织你真厉害啊!”
绫织迟疑了一下:“人被逼急了,大概什么都能做出来?”
她那个时候的确是毫无退路,只想着放手一搏了。
反正应一君又不可能会让她死在里面。
“以后可就不一定了。”柳同桑语带嘲讽,“到时候上了战场,你还指望敌人留你一命吗?”
说是没有退路,但事实上,还不是看中了教官不会对她怎么样吗?
据说应一君和萧麒的关系也很好。
她撇了一下嘴。
果然是个关系户。
安吉脸上的笑就变得有些尴尬:“只是训练对战而已嘛,队长,那么较真干什么呀?”
柳同桑不说话,只觉得心头无名火起。
她什么意思?
作为小组里唯一一个用实力说话、免除加训的人,她反倒被他们(这群扶不上墙的烂泥)给孤立了是吗?
“哈哈,加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余右见气氛不对,试图出声安慰组长,“说不定还能加强体能呢,是吧,柳姐?”
旁边有人听到了他的话,也纷纷跟着赞同,顺道还拿去安抚自家的组长:“就是,就是,加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安心啦。”
余右本来只是想缓和气氛,但他的这句话被刚好路过的应一君听到了。
“什么叫加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看上去比柳同桑还生气,“既然这样,所有留下来加训的人都要接受扣分!”
这群孩子怎么搞的?对待训练怎么能如此敷衍?
余右:“……”
那些赞同的人:“……”
“每一次训练,你们都应该认真对待——马马虎虎可不是一个士兵的态度!”
她着重强调道。
而后,伴随着智脑的滴滴声,小组的分数排名再度调整了。
有不少人都看向了余右,眼里怨气已经浓得可以切成块了。
“余右你今天起床的时候是不是没带脑子啊?”
有人嚎叫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还在引用他的发言安慰自家组员。
应一君一个眼刀飞过去:“辱骂战友,再扣一分。”
“……”
“真是不像话!你们不仅菜得离谱,态度敷衍,甚至还很不团结——我一定要向国会报告这件事!”
她怒气冲冲。
“解散!”
等到应一君的身影终于离开训练场之后,余右才拍着胸口缓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好险。”
柳同桑懒得和他说话,她翻动着智脑上的小组评分,原本六十个小组因为绫织的加分而排在第一名,而现在,组里有四个加训者,他们已经掉到了最后几名。
现在开口缓和关系、打圆场或者说俏皮话都已经为时已晚。
认错才是正确做法。
余右干巴巴地试图解释:“柳姐,我刚刚输是有原因的,他偷袭我啊,呃,当然,我主要是手有些滑了,这是个意外,意外……总之,你别生气就是了。”
洛若荷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摸着手指上的宝石扳指。
半晌,他慢吞吞地开口:“我不是故意要输掉对战的,但是我的戒指很贵。”
他着重地强调了“贵”这个字眼。
小组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去看他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是很纯净的紫色,每次转动都会显现出褶褶生辉的火彩。
可惜这样的安慰和解释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只会让柳同桑的怒火超级加倍!
对加训不放在心上也就算了,这么在乎珠宝首饰还干嘛来参军,他怎么不在家里当一个娇娇大少爷?
“倒也不是不行。”洛若荷说,“但是所有的哨兵和向导刚一出生就被国会收编了,而我那个时候只是个婴儿,没有选择的余地。”
柳同桑厉声道:“随便你们,别和我说话!”
她说完这句话后,怒气冲冲地转过身,用肩膀用力地顶开人群。
有好几个人都被她撞倒了,不满的抱怨此起彼伏。
“又不止她一个组扣分,板着脸干什么啊?”
“谁知道?看着就会装腔!”
柳同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连个争辩的眼神都懒得给,径直离开了训练场。
“教官已经宣布解散了,下午是精神力训练,我们可以先回去午休。”安吉小声道,“柳姐就这个脾气……嗯。”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余右插言纠正她,“我总觉得她进入塔后,就直接跳过青春期,进入更年期了。老是神经兮兮的,动不动就战争啊死亡啊什么的,自从国会宣布亚人再度出现之后,她净搞这些危言耸听。”
说到这里,他停下,看了一眼绫织。
“嗯,不管怎样,今天加分的事,谢了。”
他的语气干巴巴的,表情也是别别扭扭的。
绫织弯了一下嘴唇:“我们不是一个小组的吗?”
是舍友、是伙伴、也是战友。
“这倒也是。”余右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见绫织并不记仇的样子,他迟疑了一下,向绫织伸出手,“余右——迎刃有余,左右逢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