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想吃。”陆无回为了右臂快长出来，天天泡灵池，谢道真走过来，轻轻地亲了下陆无回的右肩。
    陆无回闭着眼睛，眉头微皱，“太痒，你还不如用些力。”
    谢道真：“……”
    陆无回的右臂断处有腾蛇的道纹，要想新长出右臂，只能先用灵力慢慢磨去道纹。
    碧水谷一战后，腾蛇不知所踪。成机也消失不见，他隶属于天机门，这个门派原本便神秘，没人知道其宗门落入何处。莫九阴自爆，但他分魂无数，现在就有一个分魂藏在大鸟身上，因为虚弱还没苏醒。
    半月后，回到中域的陆无回收到了柳春眠的传信。
    龙霸天找到了。
    第八十八章
    “龙大哥，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柳兄弟啊！”
    柳春眠一双细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刚醒来，不着痕迹地用神识检查蹲在角落里，神情茫然惶恐的龙霸天， 语气充满震惊和伤心。
    见龙霸天目光仍是茫然， 柳春眠心沉了沉， 他在龙霸天身边潜伏了这么长时间，如果龙霸天把他忘了， 那他的付出的成本全都沉没了。
    这对他来说是何等残忍的事情！
    “龙大哥， 没事， 你受了伤， 脑子不太清醒， 我来给你疗伤。”柳春眠细长的双手用力地握住龙霸天的双肩，回想着神魂方面的几个禁术，试图绕过龙霸天的神魂防御， 看看龙霸天失踪的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前辈？”怯懦的声音响起。
    柳春眠心道狂妄的龙霸天转变还挺大的，他一边搜寻着记忆里从莫九阴那弄来的合适的术法， 一边安慰：“龙大哥，别怕， 很快的。”
    “那个……”龙霸天犹豫着，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虽然眼前这个穿着绿袍的少年很和善的样子，但他却觉得十分危险。
    “――前辈， 我不姓龙啊，我姓余， 你好像找错人了。”
    柳春眠的表情僵住了。
    收到柳春眠传信的陆无回没有赶往离乱城，而是乘凤巢到了中域和东域交界处的另一个有大型传送阵所在的大城，下令让柳春眠将龙霸天带到这里来。
    凤巢。柳春眠风尘仆仆， 来不及整理，便向陆无回汇报此次离乱城之行。
    侍立在陆无回右侧，从分魂苏醒意识的莫九阴形状虚无了不少，他飘到被柳春眠从御兽环扔出的龙霸天旁边，神色沉肃。
    一只小鬼从莫九阴的小指飞出，趴到神色惊恐的龙霸天眉心，在龙霸天的惨叫声中，吸出夹杂了一丝魂血的眉心血。
    “柳堂主，借你之前与龙霸天所立魂契一用。”
    柳春眠在龙霸天身边，与龙霸天签过魂契，他从纳戒取出几十份魂契，上面内容基本全是龙霸天某年某月某日需还他灵石多少。
    莫九阴招手小鬼所吸魂血与这些魂契收到鬼盘之中，片刻后，向陆无回道：“尊上，躯壳之魂，仍是龙霸天，不过魂魄残缺，底蕴尽失，已与凡人无异，而且魂魄中有不少杂质，所以才会认知性情改变，与以往不同。”
    殿中几人同时皱眉。
    “空玄钟不翼而飞。”谢道真的神识在龙霸天体内转过，“龙霸天近期也没有动用过空玄钟的痕迹。”
    空玄钟作为大道所化的仙器，动用时必会留下道痕，龙霸天修为只是元婴，如果强行催动空玄钟，躯壳必会被道痕所伤，留下印记。
    “有人在龙霸天毫无反抗并且自愿的情况下夺走了龙霸天的神魂底蕴和仙器。”
    至于为何是被夺走，谢道真无法想象龙霸天主动把自己的修为和仙器送人，作为他人修为大增的基石。而空玄钟与龙霸天神魂相连，如果没有龙霸天同意，谁也夺不走空玄钟。
    柳春眠皱眉，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听起来很像炉鼎啊。”
    “尊上，让我对龙霸天搜一次魂，看看究竟是何人所为。”柳春眠道。
    柳春眠之前便试图对龙霸天搜魂，但被陆无回阻止，让他来到凤巢前都不要沾染龙霸天的神魂。
    “先用小鬼一试。”陆无回道。
    龙霸天此时如同凡人，弱小到了随便一个孤魂野鬼都能附身的地步。
    据柳春眠所说，他和花香寒分头，搜遍离乱城，手段几乎用尽，也没有找到龙霸天和姬灵芝的踪迹。
    但在十二天前的傍晚，也就是陆无回和谢道真御凤巢飞到东域边界时，他在离乱城的城门口找到了正在大街乱走的龙霸天。他立刻传信给尊上，前往凤巢回禀所遇之事。花香寒却没找到姬灵芝，此时尚留在离乱城继续寻找。
    陆无回心道柳春眠和花香寒在离乱城明查暗访，恐怕早就瞒不过有心人的目光，龙霸天出现的情形，几乎是被故意送到了柳春眠面前。
    虹彩乍现，谷神镜镜片从陆无回灵台飞出，环绕着龙霸天飞舞，拖曳出长长的彩色光芒。
    见到谷神镜的镜片，莫九阴神情越发凝重。
    一只青面獠牙的小鬼嘎嘎怪叫着从莫九阴右眼跳出来，挥舞着一把小叉子。
    莫九阴对着地上的龙霸天一指，喝道：“去！”
    小鬼冲向龙霸天，嘭的一声，窜进龙霸天眉心。
    躺在地上的龙霸天脸色狰狞，牙关紧咬。
    接着，莫九阴面不改色，挖出自己的右眼，扔到水潭里。
    水潭中，龙霸天过往的记忆一幕幕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