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助人为乐是我们家的美好品质,快上车吧,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一行人终于离宫,晏沉看着简临青小口吃着点心,“你跟身边的侍女关系都很好。”
简临青一口把剩下的点心吃掉,“从小跟在我身边伺候我的,陪伴久了,就像是亲人一样。”
晏沉心弦一动,那他们互相陪伴久了,也就变成亲人吗?
这很好,亲人意味着某种不能轻易斩断的羁绊;对对方敞开的内心;长久的欢喜和安宁。
可就是有一个声音,沉沉地叫嚣着——
还不够,还要多一点儿什么。
他并不满足。
“你怎么了?”
晏沉猝然回神,对上写满了关心地绿眸,他温和地笑,“无事,只是想要告知你,接下来安王会有大动作。”
简临青撇了撇嘴,“安烂人要弑父登基了?”
晏沉不意外他会猜出来,“这段时间他大概会诱我离京,大概会想办法控制京城的官员,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只是引蛇出洞需要时间,”他的声音简直像是安抚了,“你不要害怕。”
不知是声音太温柔还是神情太认真,简临青莫名有些脸热,他挠了挠脸,嘟嘟囔囔,“我才不害怕呢,我知道你会及时赶到的,那什么,瓮中捉鳖,是不是用这个成语?”
“是极了。”
他们在食物地甜香里交谈着,夜风吹拂进来,竟也是有些暖的,像是还裹挟着阳春的热意一般。
四月三十日,边关遭遇羌族袭击,丰国将士死伤数在极短的一天就到了让人惊骇的三千,摄政王亲自赶往边关。
五月初五是端午,好像一下子热起来了,前段时间还盖着软而厚的被子,偶尔还要握个小火炉,一晃眼就换成了薄被纱窗,衣服也换成蚕织纱制的了。
晏沉和简临青正在包粽子,简临青偷眼看晏沉的手,男人的手包裹灵巧地活动着,胖乎乎的粽叶顷刻间就成了形,简临青皱了皱鼻子,看着自己手上费力包着的软塌塌的粽叶,古怪又奇妙的胜负欲升腾起来,他的眉头下意识皱紧,脸上有着近乎可爱的认真。
这两人,一人如闲庭信步,动作行云流水,包个粽子都优雅极了,另外一个手上笨拙,如临大敌,和抓耳挠腮做课业的学堂小童没什么区别。
晏沉看着他的架势,往他身边坐了坐,“要我教你吗?”
简临青轻哼一声,“既然你执意要教我了,那也不是不可以。”
询问一句就被打成“执意”了,晏沉笑而不语,一步一步地教他,但简临青雕刻分明那样熟练精巧,对这软而韧的粽叶真是没有任何天赋,被带着教都照样歪七扭八,一片粽叶能扭好几圈的腰。
晏沉忍着笑,还是被他瞪了一眼,干脆放下自己上手的粽子,“我手把手教你,正所谓名师出高徒。”
简临青哼哼唧唧,“才包了几个就说自己是名师了。”
说是这样说,却也没拒绝,晏沉手把手地教他,原本僵硬笨拙的手指在身边人的带领下也渐渐有些灵巧了,总算是包出来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粽筒,简临青嘚瑟地直起身子,后背却被抵住了。
那是晏沉的肩膀。
他这才发觉他们靠得太近了,后背抵着肩膀,手臂并在一起,连手都是交缠在一起的,他们的手上还有零星的黏上去的糯米粒,手指抵着手指,晶莹的糯米粒都是从一个盆里带出来的。
简临青噌一下坐远了,他的脸因为不自在发着烫,眼神乱飘着不去看晏沉,在心里哼哼唧唧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切陷入古怪的静谧。
这时敲门声响起,羊溪进来了,简临青大松一口气,“怎么了?”
羊溪晃了晃请柬,“皇后又又又办宴会啦!说是明天要跟女眷们一起欢度端午,吃粽子祈福。”
简临青失语,“她怎么这么喜欢祈福?”他顿了顿,脑子里灵光一闪,“女眷?”
他下意识看向晏沉,后者对他点头。
这是安王他们准备行动了。
简临青问他,“我要进宫吗?”
晏沉拂去手上的糯米粒,“他们会想方设法让你进宫,你进宫之后,留在宸阳宫,那里有我的人。”
他穿着家常的衣服,身旁还有胖鼓鼓的粽子,远处,橘白色的小胖猫今天玩疯了在花丛里扑蝶,场景分明闲适又生活。
整个国家的命运却掌握在这个温和的人手里。
这让他骤然有了种奇异的魅力,简临青像被烫到一样收回视线,含糊地应了一声。
第二天简临青准备好,晏沉送他上马车,他看着简临青,眉眼含笑,又说了一遍,“不要害怕,安心待在宸阳宫。”
“知道啦知道啦,你人就在这里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简临青嘟嘟囔囔上了马车,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他掀帘去看。
晏沉还站在那里,脊背挺直,神情……大抵是他一贯的温和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蛊到了临青的晏满满!
替身大法玩得好呀,人身也有替身,猫身也有替身。
第30章
宴会在晚上,说是邀请朝中女眷,其实不过是邀请了重臣的女眷儿女,皇后和后妃端坐在上位,乐师舞姬演奏起舞,各种由御膳房耗尽心思研究出来的粽子热气腾腾地送上来,体型设计得很小,两三口就可以尝完一个,既照顾到了女孩家的食量,又可以多尝试几个其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