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困难的滑动着，声音嘶哑难听，“疼么。”
    洛清微略微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
    已经不疼了，那当时，必定是疼的，很疼很疼。
    慕清咬紧了牙齿，有千万万语想说出口，偏偏都被梗在喉咙里。
    唯独就剩下一句嘶哑暗沉的，“对不起。”
    若不是他将清微带回太一仙宗，若不是他对清微的疏忽，若不是他非得在十年前，将清薇从封印里救回来。
    清微就不会被欺负，不会被逼着离开太一，不会在前往蓬莱的路上遇险。
    就不会有后面这一切，那些伤，那些疼痛，本身是不该有，不该落到清微身上的。
    洛清微摇摇头，“不全是你的错，这是我自己选的。”
    当初柳姑娘给过他选择，问他孩子要不要留，是他自己选择要留的。
    他从小就没有亲人，所以渴望有个孩子，不管他师尊承不承认，孩子他都是要留的。
    决定留下孩子的时候，后来的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他原计划是前往蓬莱修行，顺利生下云云后，自己抚养，没想到会在蓬莱遇袭，没想到遇袭后会出现在无妄海。
    更没想到，他会穿过整片无妄海，流落到北境去。
    是各种阴差阳错，巧合累计到一处，才会形成现在这种局面。
    他自己的选择，所造成的后果，他自己能承担得起，不会因这些事情，去怨恨谁。
    看着慕清，神色平静，“已经不疼了，真的，你不用自责。”
    慕清红着眼眶，定定的看着他，心中苦涩难言。
    不仅是自责，更多的，是心疼啊。
    他们刚出飘渺静斋的山门，便看到换了一套更花花绿绿法袍的水千航，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
    见他们出来，水千航抖着他五颜六色的法袍，径直走到洛清微跟前，抓着他手腕顺着经脉输了一道灵气进去。
    探查到他体内灵气运行顺畅，眼里的担忧才稍微散了些。
    低声询问道，“你的灵根重塑成
    功了吧，还是天品冰灵根？”
    洛清微点点头，“对的，让你担心了。”
    被用来替代灵根的倾城长剑，本身便是冰系属性，跟他本身相当契合。
    且品级是天品上阶，不比他自身的灵根差，以后他重修必定事半功倍。
    听到他的回答，水千航终于放下心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成功了就好，我是从来都想赢你，可不是靠你灵根毁了这种方式赢你，胜之不武。”
    指了指旁边的商船，“走，上船跟我仔细说说情况，还有云云的身世，什么情况啊，天生仙骨都弄出来了，他到底是你生的，还是仙尊生的，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太一仙宗的那些破事，我看最近都太一仙宗都不会安宁，你不想回去是对的，我顺路送你去风雷谷，他两……”
    水千航看了看慕清和将离，撇了撇嘴角，有些不满，“也跟你去风雷谷啊。”
    慕清定定的看着洛清微，沉声道，“我跟他一起。”
    将离想了想，“我也一起吧，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等清微在风雷谷安定下来了，我再回太一仙宗不迟。”
    一行人便上了万圣宝阁的商船，洛清微将重塑灵根的过程，挑拣着重要的说了。
    听到他说重塑灵根的条件，是四方泉、返魂香、替代灵根的灵器，三者缺一不可。
    水千航敲了敲桌面，“那你用来代替灵根的，必定就是倾城了，是慕清从无妄海里找到的？”
    洛清微点点头，当初海上肆虐的劫雷，也确实是他师尊引去的。
    因为无妄海十分宽广，他太想要尽快找到倾城，才会将神识修为全放出去，因此引来了劫雷。
    应该伤的不轻，也不知道四方泉水，有没有将他的伤治好。
    水千航笑道，“我看他对你倒是有几分上心，返魂香这般重要的东西，他也舍得给你用。”
    说完撑着半侧脸，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那你是怎么想的，觉得他好，还是你师尊好。”
    洛清微，“……”
    他略犹豫着，还是不想瞒水千航，低低的道，“慕清就是我师尊。”
    水千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重新在凳子上坐端正了，“什么，慕清就是你师尊？！可仙尊不是不能下山么，难道玉萱老
    祖的消息有误。”
    他低头思索片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我就说菩提秘境开、菩提树心的消息，怎么会那么巧就递到我跟前来，原来如此。”
    边说着，自己就乐得笑出声来，“这么说起来，仙尊也不傻啊。”
    “你看他用一个假消息，就将那位清薇真人骗到飘渺静斋，必定是知道玉萱老祖眼里最揉不得沙子，就在这里等着清薇真人呢。
    别说重塑灵根了，那洗秽池一泡，半条命都得没，而且这消息闹得沸沸扬扬，我们肯定得赶过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你拎到四方泉跟前了。”
    洛清微点点头，“嗯。”
    他师尊，本身也不傻，只是……有些天真，也就轻信了青云。
    水千航笑得一脸兴味，手指环绕着头发上的珠翠，“这可就有意思了，如今仙尊不在太一仙宗里，跟着你走了。
    我倒是想要看看，这太一仙宗里没有了仙尊，还怎么当这个仙道魁首，啧啧啧，光是想想就觉得有趣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