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迁着急地跳下了飞船,被路维安接住了。
他浑身都脏兮兮的,又染了不少污黑,成了条臭烘烘的小蛇妖。
在换衣服时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在看到路维安的时候又一次涌出来。
“安安,我爹爹呢?我好怕呜呜!他已经被伯宁接走了吗?”
路维安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伯宁已经带他进去了,我们也过去看看,不会有事的。”
这时候,路维安只能这样安慰他。
林迁努力地点点头,被路维安牵着手带进去了。
今天的研究所注定不是平和的一天。
先是伯宁急匆匆地接了医生在门口等,又急匆匆地回去了,实验室的大门紧闭,任是谁都能察觉到这之中的紧张气息。
再是路维安带着哭得眼睛都肿了的林迁过来。
往日里笑嘻嘻的迁迁浑身脏兮兮的,哭得一点没平时的样子了。
有人关心他,都不敢上去问。
伯宁带着人在里面救治林宿,林迁和路维安在外面等。
其实他们本是可以进去的,只是怕小蛇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路维安也不敢带他进去瞧。
可他们才刚到没两分钟,研究室的大门开了。
伯宁捂着胳膊浑身是血,朝着林迁跑过来。
“迁迁!你快进去,你让你爹爹安静下来!”伯宁朝着林迁喊道。
他胳膊上的伤口着实有些严重,喷出来的血染红了他大半条外套。
他的助理追在后头,给他打止血剂,这才止了血。
林迁听到他的话一愣,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里面跑去。
路维安跟在后头,问伯宁道:“你的伤怎么回事?”
“他警惕心太强了,”伯宁苦笑道,“我和南医生想先给他处理胸口的伤口,但又怕他疼醒了挣扎出事,便准备给他先做麻醉。谁能想到,麻醉对他无效?”
伯宁才刚靠过去,就被人指甲一划,要不是躲得快,胳膊都得被削下来。
就这样,伯宁还庆幸着,还好受伤的是他不是南医生,不然一会儿手术都是个问题。
他们也急着往里走,他们能听到林迁焦急的喊声。
而这时候,路维安却知道,为什么林迁的爹爹会被一个人丢在那个废弃的地下基地里。
或许是曾经取毒液、取血或是取鳞片的时候,为了避免他的反抗,也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他曾经被用了大量的麻醉剂。
以至于到后来,很难再让他真的失去意识了。
而以他那狼狈不堪的状态,还能伤到伯宁,可想而知在之前,他状态远好于此的情况下,要想处理掉他会有多么艰难和危险。
路维安不知道那些人的真正想法,但最后他们选择用时间消磨掉让的性命。
没有食物,没有光,漫长的时间流逝,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消磨着人的性命。
如果他们发现的再晚一些,或许他们就真的成功了。
路维安已经不敢去想,如果他的小蛇妖知道这一切,会有多么难过。
研究室里,南医生躲在一边不敢动弹,而在他斜对面的角落里,趴着的是刚才还在床上躺着的明显垂危的伤者。
他小心地抹了把汗,咽了口唾沫,半点不敢再觉得对方孱弱。
林迁在这时候跑进来,朝着那人就去了。
南医生想拦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吓得脸都白了。
可刚才对他们凶神恶煞的伤者却没有半点反应,连手都没抬。
看到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林宿的时候,林迁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他飞快地冲过去,跪在他旁边想扶他起来,一边哭着说道:“爹爹,你乖一点呀,你让伯宁给你处理伤口,你别打他呜呜呜!”
这是林宿难得清醒的时候。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早先他似乎做了个梦,梦到他娇滴滴的小蛇妖在他的身边,那让他久违地休憩了一会儿。
可当他再醒来的时候,他身边早就没有林迁的身影,而是又有人想让他睡过去。
他自然是不肯的。
原本他在那样漫长的黑暗中,也觉得已经等不到未来了,不如就死了,也不用这么煎熬。
可他梦到了迁迁,他便又不想了。
他还想再撑一下。
直到这时候,他清楚地看到了,他身边的林迁。
比以前长得大得多了,和他想象的那样,漂亮的小宝贝。
哭起来的时候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鼻子红彤彤的。
他想问他为什么又哭了,是不是被外面的人欺负了。
他还想帮他去揍那些不长眼的臭小子。
可他疼得连呼吸都困难。
林宿听着小蛇妖哭着喊着,有些恍惚的眨了眨眼。
如果这也是个梦的话,他好像也已经很满足了。
能看到他家迁迁长大的模样,很好。
他偶尔还是要听听迁迁的话的,不然小家伙哭得厉害都没法哄。
原本凶悍地碰都没法碰的人,在林迁拉着他的手以后骤然安静下来,就算伯宁他们再怎么触碰他的伤口都不会反抗。
许久,伯宁和南医生才吐了口气,对着林迁道:“现在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就看后续伤口的情况了。”
坦白说,这样的伤势,恶化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他原本呆的环境就相当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