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各位将自己能够得出的结论都告诉我们,这很重要。另外,在这里看到的这些东西请就留在这里,相信各位都明白轻重。”
一时间,会议室内只能听到刷刷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老人喝了杯水,他一生戎马,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可现在想到在前线的一二小队,还是难免焦躁。
“看出什么了吗?”
“抱歉。”首先开口的是一位头发全白的老人,他身材瘦削,面目慈祥,戴着老花镜,“能让我们看一下实物吗?考古学是一门实践性科学,光凭借这样印在纸上的东西,我们什么也无法确定。”
屋里的其他人也纷纷点了点头。
“刘教授,很抱歉。其他的无可奉告。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但还是请你们尽量试一试。”
“那其他信息呢?也不能说吗?比如说,你们是在哪里发现的这口棺,发现地的环境如何,它是被水浸泡过吗,还有没有其他的物品和它在一起,打开这口棺后还有没有发现能表示主人身份的东西?”刘教授接着发问,他的学术声望应该很高,这里的人都在听着他说话。
老人点了点头,“我们是在云贵地区的xx县xx村附近的一个水洞口发现的,由几个探险的驴友发现。这口棺之前应该被浸泡在水中。我们只发现了这一口棺材,没有其他的东西。我们还没有打开棺材。”
刘教授又拿起了那些资料,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资料,苦笑了一声,恳切地说:“抱歉。信息太少,我实在无能为力。我只能猜测,这可能是件珍贵的古物,如果可以,我们还是想要研究一下实物。它的木材珍贵,应该是稀有的金丝楠木。使用这种原料的,主人身份应该非富即贵。它棺形大,样式不像是唐宋元明清五的,应该可以再往前追溯。它的表面有红色的漆痕的绘图残留,这种痕迹对主人的年代判断有很重要的意义。”
最后他委婉的说,“这种东西,还是在专业人士的手中更能发掘其价值。”
“什么无能为力啊。这就是在耍我们玩啊!藏着掖着!老刘,你别拦着我!一个珍贵的文物,我不懂你们拿着有什么意义!术业有专攻,你们这是在毁坏老祖宗的遗物!”坐在刘教授身边的一个教授拍案而起,他脾气火爆,嗓门也很大。
坐在上首的老人苦笑了一声,“我们有自己的考虑,其他的恕我无可奉告,但是,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既然这样,我还想请各位听一段音频。”
他打开了手边的设备,棺材里那种低沉的说话声又在这间会议室里响了起来。
专家们仔细的听着这个声音,表情也有点茫然。
“能问一下这一段音频的出处吗?”半晌,一个人问。
老人摇了摇头。
没人说话了,局面又陷入了僵持。
老人又把音频放了几遍。
“有想法吗?”
一片寂静之后,角落里一个年轻点,大概才40多的专家推了推眼镜,“呃,我有个猜测。”
他看见屋子里的老前辈和那位老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之后,明显有点紧张,又强调了一遍,“只是猜测,为各位老师抛砖引玉。”
“没事,你说吧,年轻人总是有想法的。”老人说。
“嗯,我就是觉得,这个发音是不是古代某代的口音。秦汉时代是上古汉语,至宋是中古汉语,到了明代就已经和现在汉语很接近了。这段话里还保留了入声,有复杂的复辅音。我猜测是宋以前的汉语。我研究过嘉绒语,这种发音方式在这种语言里还有保存。”
他又补充道:“在座估计很多人都听出来了。”
有人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我觉得有道理。”
老人点了点头,对在座的所有人表示了谢意。又让他们再研究讨论一下,就自己走了出去。把这一屋子专家关在了一起。
他一走,这屋子里就和塞了一屋子蜜蜂一样“嗡”的一声炸开了。
之前顾忌着自己的学术声誉与种种因素,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谁也没有大胆发言,刘教授是德高望重,给大家解围,年轻专家纯粹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会儿没人盯着了,私下里他们就开始了畅所欲言。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海外文物?”
一位专家拿着资料言之凿凿,我觉得这将是一场重大的考古发现!这个棺主人的身份必定是极贵的,而且年代久远,我觉得有可能追溯到汉代,甚至是春秋战国时期!
那边那个脾气火爆的专家在发脾气,“荒谬!每一件文物都是无价之宝,文物如果被毁灭,那我们都是罪人!还把我们都关在这里,我们是学者,又不是犯人!”
老人出了会议室就走到了一个房间里,里面是监控。有记录员在记录这些专家的每一句话。
一个人的发言引起了他的注意,还是那个初生牛犊的年轻专家,他思维看起来很活跃,他说:“棺材,还是浮棺,录音。哎,我想到了一个故事。”
“什么?”
“是《搜神记》里说的,孤竹君浮馆的故事。大概就是在汉代,讲了不其县的孤竹城里漂来一个浮棺,有人想砍破它,但是里面有人说话说‘我是伯夷之弟,孤竹君。’人们就不敢砍了,有偷看这个棺里面的,都无疾而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