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白哼了一下,“他哪里能喝可乐?”
“我们喝,他看着啊。”李哲枫回答。
气氛终于变得轻松了起来。
“白烃……怎么样了?”谈墨问。
“他死了。”洛轻云回答。
“哦。”谈墨点了点头,心想对于白烃来说死亡也许才是解脱,“说不定就像我见到我老爸一样,白烃也能见到连铮呢?”
“估计悬。你老爸没有越界,而且他拥有的是和能量源连接的开普勒精神体。但是连铮越界了,他去的是畸化的那一边。”洛轻云说。
周叙白听到这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墨哥……你说你见到了你老爸?你老爸是谁?在哪里?他人能?”
“我老爸现在是死鬼了。”谈墨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一个世界第一帅,也是世界第一孤独的老鬼。
“死鬼?难道说你爸爸为了救你牺牲了?他牺牲在哪里?”周叙白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帮谈墨把父亲的遗体收回。
而且谈墨是在福利院里长大的,一直没有爸妈,忽然之间说见到了老爸,然后老爸又没了,失而复得会让他更难过吧。
周叙白很担心谈墨的情绪,倒是谈墨对周叙白笑了一下,“我老爸牺牲在一个人类暂时还去不了的地方。”
谈墨看了看他们,现在这间病房里的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也做好了把自己所知道的真相告诉他们的打算。
李哲枫很有默契地说了声:“等一等,我们先测试一下病房里有没有监听设备,然后再把通信器拿出去。”
周叙白和洛轻云都把手腕上的通信器递给了对方。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病房也上了锁,谈墨忽然紧张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不同,就像洛轻云曾经说过的,自己对于开普勒生物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
那么对于李哲枫和周叙白呢?对于高炙还有吴雨声甚至于贺泷呢?
他们对自己殚精竭虑的保护,到底是出于开普勒生物向往完整精神体的本能,还是出于他们自己的选择?
在那一瞬间,谈墨竟然有一点恐惧真相。
被子下面,洛轻云的手指轻微收拢,那种恰到好处的温暖和力度感让谈墨的心绪平和了起来。
“我的父亲是谢阑冰,他是开普勒探索联盟时期的特勤队队长,他曾经负责过开普勒样本的回收工作。他人生的最后阶段驻守在零号基地,那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他阵亡的地方。”
周叙白的眼睛睁得很大,“你……出生在零号基地?”
“如果你出生在零号基地,那么你的母亲是谁?”李哲枫问。
“我的母亲……”谈墨的眼睛湿润了起来,“其实你们都见过她的照片,每一个灰塔培训班后面的墙壁上都有她的照片。每一部开普勒生物学的教材都一定会提到她的名字……”
“不是吧……”周叙白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名字,但这个名字就是哪怕一万年都想象不到和谈墨有关。
“以前上开普勒生态学的时候,我早就想说了——你跟凌喻长得很像,特别是眼睛。”李哲枫开口道。
谈墨点了点头,眼眶湿润得看天花板都是一片水波,“现在想想我的《开普勒生态学》成绩单真的很对不起我妈。”
“你知道就好。”李哲枫扯过床头上的餐巾纸,不怎么温柔地在谈墨的眼睛上摁了摁。
周叙白的表情很沉默,他还在消化着这些讯息,疑惑地开口问:“如果你出生在零号基地,那……当零号基地被开普勒生物吞噬的时候,你是怎么离开的?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当年的零号基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就要从开普勒生物的进化分歧开始说。起初开普勒样本散落在地球上,感染的大多数是动物和植物以及少部分的人类,那个时候还没有融合者这个说法。而对于开普勒生物来说,这种感染只是它们寻求在地球生存的方式,然而这些方式是一种试探,是一种寻求生存的方向。但很可惜,这种方向是畸化。”
洛轻云将床头桌上的温水递给了谈墨,谈墨抿了一小口之后继续往下说。
“那些没有找到合适宿主的开普勒能量形成了畸化源,而这个畸化源为了生存就像癌细胞一样不断的复制和发展。直到有一天,我的父母前往回收开普勒样本,意外地被开普勒能量感染,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融合者。”
李哲枫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起来,“所以……你是融合者和融合者的孩子?要知道灰塔一直禁止融合者之间的结合,因为会有四分之一的几率孕育完全跨界的孩子……而且这样的孩子据说因为能量太强对细胞的负荷太重,大多会胎死腹中。”
“我接下来要说的,你们估计能惊讶到嘴巴里放下电灯泡的程度了。”
李哲枫轻哼了一下,“往嘴里塞电灯泡,那是只有你能赶出来的事情。别打岔了,接着往下说。如果不够让我惊讶…… ”
“你会打断我的腿?”谈墨反问。
“洛轻云在呢,我没机会打断你的腿。”李哲枫挥了挥手背,意思是继续说下去。
“我的母亲她腹中的是双生子,我是有一个孪生哥哥的。”
谈墨的话音落下,立刻响起了两声“我草”。
周叙白和李哲枫难得异口同声地爆出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