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素来用人不疑,小婉言至于此他也不再多言,留下一枚令信交与陈快后当即传令下去召集营中大半兵马只待得风沙稍弱些便率部离去。
陈快见嬴政离去这才对小婉道“小婉,你又是使的什么心眼?”
“大哥哥,你觉得那相国府的人能这般轻易放过那政公子和你吗?”小婉笑眯眯地挽了挽手中的辫子问道。
陈快闻言想起昨日之事,心中难免不快,只恨这世道就连一国之相都是如此,百姓之苦可想而知,他虽奉行《刍狗》弱肉强食之道,却是不屑于侵害纯良,只道这世间恶人便够他取之不尽了。
“我见昨日之事,只怕那位相国大人是不会轻易翻过。”说罢微微叹息一声,“没想到竟是连累许多无辜。”
小婉亦是经历过那般任人欺凌的日子的,只见她却是露出淡淡微笑道“大哥哥,天地不仁,厄运难逃,岁月终有报的。”
其实这几年的历练修行,他亦是早已看透此件种种,只是偶尔仍会有些伤怀,当下定下道心不再挂怀。
小婉见他神情稍缓这才接着道“大哥哥,你说那些个蛮子怎么这么巧选在今日进犯,还走的山谷之中,要知道此在戈壁中若是遇着起风,峡谷之中往往风力更盛,大风天能生生将人卷入空中!”
陈快闻言亦是觉得有些蹊跷道“若是有诈,政王子岂不危险?”
夏小婉却是轻轻一笑,只道自己这大哥哥怎么越发的不开窍了。
陈快看着一旁偷笑的小婉,又想了一圈,这才幡然醒悟,想来他们的目的不是嬴政而是自己,如今营中守备空虚只怕是最好动手了。
夏小婉一眼便瞧出了陈快的心思,笑道“大哥哥,你安心的在帐中歇息便是,徒儿我定叫他们又来无回!”
陈快闻言会心一笑,这几年每次与这丫头出来执行任务都是依她的计策行事,如今她的计策运作亦是愈发醇熟。
这一场戈壁的风沙直至晌午过后才渐渐有平息的迹象,没了那碎石的敲击的嘈杂声,偌大的军营竟是变的安静的有些诡异。
又过了许久依然没有一丝动静,陈快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这营帐内的一方天地。
“只怕是来了。”陈快沉声道。
话音刚落,营帐内的光线亦是随之一沉,一股无形威压笼罩四周。
营帐内陈快兄妹正在打坐,感应到此等威压,登时齐齐睁开一双如鬼魅般幽蓝的双眼!
霎时间两道银刺般的劲气刺破营帐,直刺陈快兄妹二人后心!
那两道劲气速度极快,若是常人本是绝无可避,却见陈快心中念法,登时背后现出一枚银色巨盾将陈快与小婉护在其后。
接下这一击,那枚银色遁甲登时消失,陈快手中唤出一把竹制的钓竿来,此钓竿正是陈快精心修复后的提龙竿!
只见此事的提龙竿,把手乃是改为雕纹黄玉使得钓竿与之前长度一致,而钓线则是采用了黄金混合寒铁融合所制的金线,这金线韧度虽不比从前,但却胜在材料好寻,可以再造。
陈快右手一挥,划出一圈将营帐生生截成两半,这一式如行云流水速度极快都只发生在一息之间,营帐外暗藏两名黑衣人始料未及,当场殒命。
夏小婉亦是手中掐诀,登时大营内红光四起,竟是在大地上显出一个巨大符文,霎时间昏天暗地在大营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色囚笼!
“哈哈哈!”只听得一声怪笑传来,“雕虫小技也想困住本座么?”这声音正是昨日相国府的蒙面人!
此时军营内多留部下不过数十人,奉命镇守的将军本在大帐内小憩,不料如此变故顿时手忙脚乱,大骂部下怎的没人通报。
那将军率着军士出来,只见血幕当空,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那血木中央,如一尊降世邪神!
只见那蒙面人吹起手中玉笛,一声声如泣如诉,直搅得人心神不宁,体内灵气亦是难以运转。
陈快此前也见识过此等音律法术的厉害,当下提气大喝一声,如龙吟狮吼一般响遏行云,硬生生将那蒙面人的笛声打断。
那蒙面人只觉得胸口一震停下吹奏,心中错愕暗道这铁匠年纪轻轻竟是有如此大能。
以他昨日探得的消息,这夏氏一脉虽为上古仙人遗脉却是早已凋零,他万万没想到,竟是又端的出现两位如此年纪的大能者,他只道莫非真是那铸灵锤的助益,今日一击不中,实乃轻敌,但倘若再战只怕无益,眼下还是先回去禀告主人才是。
只见那蒙面人反手一掌劈空,顿时万钧气力从他手中迸出,直劈阵法中心一点。
夏小婉十指如牵红线与阵法紧紧相连,这一掌气力极大,她虽无碍却也是被震的气运微微一滞,阵法险些露出破绽。
那蒙面一击未能破阵“咦”了声,暗道好厉害的小娃娃,当即灵气急提,又是一掌便要劈出。
夏小婉见势却不给他再次破阵的机会,只见她双手捏诀牵引阵法,顿时数条暗红色的气线从阵法光幕之中迸出,如同地狱中伸出的鬼手齐齐扑向那蒙面之人。
陈快亦是手中提龙竿再起,一道金钩直挂蒙面人而去!
蒙面人此时已是穷途末路无可闪避,当下手中气力一转又催动一股精纯丹气,手中玉笛做剑,直刺阵顶中央。
陈快眼见蒙面人这一击威势无匹,只恐小婉有损,大喝道“小婉赶紧撤阵!”手中提龙竿金亦是飞的更急。
夏小婉却是两道弯眉一紧,怒了努嘴,十指紧扣叉在胸前,周身气力运转极致,只奈何没有丹气,引不出此阵天心一雷,否则此人一击绝无忧虑,况且阵法受制种种原由所载灵气终是有,纵使她有千年气数,如今却也只能是拼尽全力在阵破之时全力弥补。
“破!”那蒙面人大喝一声,只见那手中长笛与那阵法光幕一触之下,看似如蜻蜓点水,却是瞬间激起一涟浩瀚气波!
小婉嘴角应时溢出一丝鲜血,那大阵的光幕已是随之出现一个缺口,露出了一个破绽,那蒙面人心中一喜正欲脱困,却是背后忽的吃痛,回头一看已是被那陈快的金钩勾住后背。
陈快面色凝重,他此刻只觉得手中拉着一个万斤的大石,只是那大石不是下沉,而是把他往上拽去。
而那守营的将军却是看的目瞪口呆,他不识得陈快兄妹,亦是不识那蒙面之人,只道怎会有如此威能的散修在这西北大营比抖,心中直是骂娘。
陈快余光瞥见那将军,一手翻出心领甩向那将军,喝道“莫让此贼逃走!”
那将军见了信令这才如梦方醒回了魂似的嘴里骂了一句,当即祭出大营所设阵眼法核,只见一幕金光蓦然而起,像是在小婉所设大阵之外又刷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那蒙面人见护营阵法升起心中又急又气,不想今日竟是吃了一瘪,他本无心恋战,却是被陈快金钩挂住逃也逃不得,可如今硬拼却只怕难讨得便宜。
那陈快在下方用力一拉,他只觉得后背剥皮刮骨般的疼,他“嘶”的一声,后背冷汗直溜,当下心中一横,当即化作一道黑烟挣脱陈快金钩,从那尚未闭合的一丝缝隙逃了出去。
他这一遁直至飞到了百里之外方停下,只见黑烟一散他化回身形,浑身衣裳已是被汗水浸透,背上竟是留下一道齐身长的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