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个微微摇晃的巨型熨铁之外,别无他物。
林凡眉头紧锁,这里是血气的根源,应该没错了,可是血液,到底是从哪来传出来的呐。
旁边,是一个巨大的机器,不过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林凡仔细观察了一下,是一根铁条,似乎是有人专门插进去的。
以马德才那家伙的性格,难道还有人闹事不成,林凡伸手缓缓握住了铁条,他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
诚然,这跟钢条阻碍了机器齿轮的运转,如鲠在喉,卡住了齿轮。
林凡单臂发力,轻轻发力,机器发出巨大的响声,似乎有齿轮转动的声音,嘎吱作响。
林凡青筋暴起,猛然加大了力道,齿轮声响大作,缓缓转动起来,沉重的铁条开始慢慢后撤,直接被林凡连根拔起。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带有腥臭味的液体,跟随着铁条拔了出来,幸亏林凡早有防备,急忙闪到了一边。
“是血”林凡一身低呼。
一对血肉模糊像浆糊一样的东西,出现在林凡的眼前。
难道这就是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人么留下的嘛,不过真要是如此,这个人是如何出现在大门紧锁的西厂,又如何被卷入机器之中的。
林凡蹲下身子,在这摊血红色的粘稠液体前看了看,所有的东西都被搅成了肉泥,实在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能作罢。
走出西厂的大门,外面新鲜的空气让林凡精神一震,瞬间贪婪地呼吸了几口,将目光投向了最中间的四栋连体大楼。
这种诡异的造型,在野外,格外吓人,像一张血盆大口,要吞噬所有进入的人,而对于林凡来说,要的就是深入虎穴。
这不是林凡第一次进入这里了,倒也是轻车熟路,他游走在四座大楼之中,寻找着遗留的蛛丝马迹,不过,一片宁静,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林发看了看天色,已经凌晨四点多中了,天空依旧一片漆黑,没有半分破晓的意思,冬天的夜还真是漫长啊。
林凡坐在自己当初被关押的那张沙发上,左手慢慢揉着额头,在思考这几天所遭遇的一切,他在想这个世界的构成到底是什么,凌霄子和玄诚子,让道石把自己送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我想显然不是去推销什么零食。
从自己落地被狙击开始,再到帝国机轴厂捕捉厉鬼,到后来碰巧救下一个无辜之人,再到这个神秘的求救电话,喷涌的鲜血,自己似乎无缘无故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而且越陷越深。
而这个漩涡的中心,就是这个世界,谜底的真相。
林凡恍惚间,看到了中心掩盖的一个象形文字,鬼!
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离不开灵异二字,都和鬼怪息息相关,难道道石送自己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捉鬼历练么,不过也确实,这个世界的魑魅魍魉,比自己所在的世界,似乎多很多。
五龙市的夜,尤为的漫长,特别是在冬季,到了接近六点的时候,天才开始蒙蒙亮,直到七点钟,第一道曙光才洒落在大地之上。
而帝国机轴厂,也才开始逐渐热闹起来,一群小保安成群,来到了公司的四角大楼前,却发现门锁已经被人破会啊,巨大的铁链上面有着整齐的切口,显然是被人一刀砍断。
“小心。”
其中一个领头的保安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靠在大门的两侧,握紧了手中的警棍,而有一些人,则把手放进了怀里,不知道是在掏些什么。
“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冲进去!”
手指一根根的落下。
“三”
“二”
“一”
大门一脚被踹开,一群人蜂拥而入,迅速踹开各个房间的大门,这些人各个训练有素,显然不是林凡初来那天,门口安检的那几个二把刀可以相比的。
“报告,无异常”
“报告,无异常”
对讲机里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领头的保安立马挥了挥手,带头向二楼冲去。
大楼不高,一共才八层而已,二三十个保安,向扫荡一样,迅速扫变全楼,很快就冲上了第五层大楼。
“报告,无异样”
“报告,无异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都还没收获嘛”刘大锤作为保安队长,也是匆匆赶了过来,质问道。
“妈了个巴子,也是奇怪了,查监控的人呐,查到了没有。”领头保安有些恼火,连搜了五层楼,竟然一无所获。
“暂时还没有”
“继续向上”
“报告,监控发现,昨晚有人,深夜潜入大楼,进入了七楼会客室,至今未见出来。”对讲机里传来了话语。
刘大锤掏出腰间的一把西制勃朗宁手枪,大吼道“都跟老子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接向七楼冲去,很快,会客室一米多宽的门前,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整个走廊里,挤满了二三十个精明强干的保安,个个手持武器,表情紧张。
刘大锤对着周围的两人使了个颜色,周围两个人犹豫着,试探着向前,不愿意进去。
“妈的,两个废物,再不进去,老子先毙了你”刘大锤拿枪指着两个手下。
“都给我一起上,否则老子一枪崩了他”
在刘大锤的高压状态下,两个保安面如死灰,只能感叹自己倒霉,被刘大锤抓了个正着,啊啊大叫着冲了进去。
还不等刘大锤反应,两个人就立马飞了出来,人事不知。
“哎,哎”刘大锤踹了两脚,然而没有任何反应,看样是真的晕过去了。
“咕咚”
刘大锤咽了一口唾沫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一起进去”刘大锤又点名了四个人,用枪比划着,硬逼了进去。
四个人遇到刘大锤也是倒霉,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和第一批人一样,高声叫喊着,冲了进去。
“砰,砰,砰,砰”
只听四声巨响,四个人一个接一个的飞了出来,又是晕了过去。
“里面何方神圣,可知道我帝国机轴厂是谁罩着的,敢在这里撒野,恐怕对阁下不利啊”刘大锤对于自己手下可是很了解的,都是一个打三个的好手,竟然在一瞬间被人击败,里面之人,恐怕远超我等凡夫俗子,只能喊话威胁。
“我们总厂长马德才,可是五龙道上有头有脸的任务,人称南海鳄龙,可是杀人不眨眼,凶名远扬啊”
可惜,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传来,刘大锤想要扯虎皮做大旗的梦想,就这样破灭了。
“你别以为你能打,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告诉你,我手里有枪,再不出来,我可就冲进去开枪了。”
依旧是一片寂静,刘大锤活动了一下手指,上面浸满了冷汗,已经连枪都有些端不住了。
“你,你,你们几个,都进去”
“嗯嗯嗯嗯嗯”
所有被刘大锤指到的人,都疯狂摇头,即使被刘大锤拿枪顶在了脑门上,也是打死都不愿意进去了,自己六个兄弟进去,六个兄弟横着出来,如今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鬼才要进去呐。
“妈的,你们这帮饭桶,到了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的”刘大锤怒骂道“过会总长就要来了,他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到时候,可不是躺在地上那么简单了。”
总长马德才的凶名,是每个人心中的一座大山,即使在刘大锤这种所谓的心腹眼中,也是如此,上次刘大锤就差点让马德才给宰了喂鱼,害的他至今心有余悸。
“这样,我也不难为大家,我先上,凡是手里拿枪的,都跟着我冲,见到人,先给我乱枪打死。”
刘大锤打定了主意,看地上那几个人的样子,活捉是机会比较渺茫了,残了更好,死了也勉强可以交差。
“给我冲”刘大锤一脚踹开虚掩的大门,进去就是一顿乱射。
“去死啊,去死,去死”
直到没有子弹了,才冷静下来,缓缓睁开眼睛。
“林凡?林大师”
至今林凡正躺在沙发上,睡眼惺忪的掏着耳朵,一脸的不耐。
“你们这边叫人起床的方式,还真特别啊”
林凡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缓缓走了出去。
“好美的阳光啊”林凡看着远处的朝霞,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吓得所有人都后退了好几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拿好你们的枪,再敢开一枪,就不是晕过去那么简单了”林凡斜着看了这些保安一眼,旁若无人的向前走去。
所过之处,无人敢当,都纷纷向后退去。
“都把枪放下,这是林大师”
刘大锤的吼声让所有人如释重负,连忙放下了武器,让开了一条道路,林凡哼着小曲,向八楼走去,那里,是总长的办公室。
“队长,这就是林大师啊”有机灵的小保安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他不算核心人员,所以当时,也没有资格进入总长的办公室,自然不知道林凡的真容。
“嗯,这可是总长的贵客”
“那你刚才还开枪”
“我不也是不知道嘛,幸好林大师福大命大。”
“嘶嘶嘶”小保安拽了拽刘大锤的衣角“队长,你看。”
“我看啥,有啥大惊小怪的”
刘大锤不耐烦的回头“死死嘶嘶嘶”
瞬间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沙发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棉絮纷飞,只有一个卧躺着的人形,丝毫无损。
“这件事,千万不可以说出去”刘大锤急忙嘱咐道,他突然想起来,林大师,可是总长的秘密武器,可是有大用的存在。
至于刘大锤怎么收拾怎么想,林凡自然不会管那么多,他要做的,就是在总长办公室里,静静的等待话事者的到来。
这虽然是一家公司,一家大型工厂,但却全然没有什么董事会,股权占比之类的东西,有的,只有独裁,马德才这个总长,在这家公司里,就是至高无上的王,只有他,才能一言九鼎,掌握最大的话语权。
早上八点钟,总长马德才如约而至。
“哈哈哈哈,林老弟,这一大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马德才哈哈大笑着,裹着他的貂皮大衣,貂皮帽子,走了进来,整个一个土大款。
不过土大款有土大款的好处,四个大胸女秘书,帮他宽衣解带,他只要伸开双手就可以了,看的林凡一阵羡慕。
“我昨晚接到了一个电话”
“嗯?”
“是求救电话”
“哦?”马德才瞬间来了兴致“继续说下去。”
“这个人只说了一句话,林大师,救我,电话就挂断了”林凡的脸色凝重,全无以前的嬉笑之感,这件事,让他觉得诡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马德才虽然看似粗犷,实则心思细腻“兄弟怀疑是我们这里的的人?”
“没错,除了你们,再没有人知道林大师这个称呼”
“刘大锤,给我进来”
“是,总长”刘大锤在门外已经恭候多时了,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
“大锤,咱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兄弟出事?”
“昨晚?没有啊,倒是今天早上,有六个兄弟被送进了医院”刘大锤有些畏惧的偷眼看着林凡。
“那六个人只是晕过去了而已,没有大碍的,吵我睡觉,该打”
“哈哈哈哈,这是当然,敢吵到我林兄弟睡觉,确实该打。”马德才好不在意,哈哈大笑“林大师,您举得,此事是和我帝国机轴厂有关?”
“不是觉得,是肯定”
“这”总长有些为难了“直到林大师名号的,只有跟随我的这些个兄弟,可是大锤也说了,昨晚没有一个出事的。”
“昨晚没有,那之前呐”林凡脑中灵关一闪,抓住刘大锤问道。
“之前,之前,有,有,有,冯老四,昨天下午巡视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机器里,那家伙,整个人瞬间被绞成肉酱了,等我们反应过来,只救出来半个身子。”
“是不是你们插了一根钢条进去,卡住了机器。”
“诶,对,对,对,我们今早去收拾的时候,还发现钢条被拔出来了,那家伙,鲜血肉沫糊了一地啊,那叫一个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