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时扭头地回视了皇甫孤鸿一眼,眼中彻骨冰冷,但很快就挪开眼,“什么关系就不劳人皇关心了,今日本尊只想带他离开。”
可就是这么一挪开眼,在皇甫孤鸿眼里却成了不敢与他对视。
为此,皇甫孤鸿笑了,心想:倾城绝色,实力逆天,最有望成神的妖尊又如何,如今还不是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呵,看来人也真的是要被收拾才长能知道这个世道到底谁说了才算啊。
如若再来一次,他想他一定还会做同样的决定。
殊不知人家轻时不是不敢看,而是担心多看一眼,他也会跟轻擎一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杀而后快。
但是,三万年前的血海,经历过一次就可以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没有责任与义务为他们间的仇恨买单。
这么想着,轻时递了个眼神给冷若,冷若秒懂意思,一个闪身便来到了轻擎的身边,帮他把皇甫孤鸿的护卫打开,“回吧,主子担心你。”
轻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担心?胆小鬼而已。”
冷若被他的语气气的狠狠地抽了一口气,“是,你不胆小,但是凭你一己之力,你能靠近皇甫孤鸿的身还是等着那小六姑娘来给你收尸?”
人多眼杂,冷若不好直接喊出伏惜瑶的名字,只好用“小六姑娘”代替,好在轻擎反应也敏捷,在听到那熟悉的称呼后立刻冷静了下来,脸上也出现了几丝欣喜之意,“是她让你们来的?”
话刚问完,没等冷若有所回答,轻擎脸上的怒火却又再度升起,“不对,你骗我,她不可能知道这里的事情。”
早有准备的冷若也不慌,笑道,“你该知道我家主子跟小六姑娘的关系吧?你觉得我家主子出门不跟她报备去哪儿吗?”
闻言,轻擎沉默了,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高兴是因为在他对她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之后,她还关心着他。
悲伤是因为,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她却即将成为自己的舅妈。
以前误以为她是自己后妈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伤心,甚至还因为寻来的亲人而高兴、快乐、幸福。
可现在……
不知道轻擎在想着些什么的冷若只以为自己的话凑效了,赶忙补充道:“所以,咱还是跟主子回去吧,出来的久了,她会担心的。”
轻擎忽地直视起了冷若的眼睛,“那你告诉我,她担心的是他还是我?”
“啊?”冷若一脸的蒙圈。
这担心谁还用问吗?当然最关心他家主子了!
可直觉里,冷若觉得这话不能说,于是他道:“当然是你了,不然小六姑娘会催促主子赶紧出来找你嘛?”
“真的?”
“当然。”不是!
连我这个亲舅还被她屏蔽,何况你一个辈分小她一级的外甥?
“好,我跟你们回去。”
冷若心中顿时大喜,正想着终于可以回去见那别扭的郑芝洲时,皇甫孤鸿忽然冷着脸发话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几位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那你想如何?”轻时负手而立天地间,俯瞰那正站于楼宇之中的皇甫孤鸿,“你又能如何?”
“三万年前,你用计赢了我一场,如今你以为仅凭你一族之力便想困住我轻时吗?人皇你未免太天真?”
气场全开的轻时只是寥寥几句话,便让刚刚误以为人家怕了他的皇甫孤鸿醒神,是啊,重生后的他如今实力削弱了又如何?还不是只需动动手便能让他整个皇宫夷为平地?
到时候亏的还不是他?
只是,若让他们这么完好无损地走出人族,让他颜面往哪搁?
正愁着用什么方法让轻时出点血时,却冷不防的收到了刚从下届回来的任无双的神识传音,“基本已经确定那凤凰星的人选,人皇大可先放这些人离开。”
“当真?”
“八九不离十!”
原本他愿意跟皇甫玦去下届,只是想得到他嘴里的神兽,可不曾想,那素心的一出现,让他猜想到了伏惜瑶的身份。
刚开始,他还只以为俩人是有什么仇怨,但是后来想想,女人之间能有什么仇恨?若有仇恨无非是因为男人。
对,也正是因为男人,才让他惊喜地发现,那素心从不对琐事上心,能让她上心的只有那一个男人。而她却出现在了上善宗,对上了伏惜瑶。
而上善宗的护山大阵强的一批,且很像是出自他的师弟冷若之手。
种种迹象,种种线索摸下来,几乎已经让他确定,伏惜瑶就是轻时身边的女人,也就是那颗最最幸运,最最亮眼的凤凰星。
不然身边怎么会又是神兽又是上古灵器的?
听到任无双的话,皇甫孤鸿心中大喜。但面上表现的却很为难,“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些建筑无故被毁……”
轻时眼神凉凉地扫视了一圈只是有些狼藉的殿宇,“这就叫无故被毁了?”
“看来人皇记性不好!也不知道什么程度才能称之为‘被毁’!”
轻时抿了抿嘴,大手一挥,原本只是崩塌了这边边角角的楼宇彻底塌陷了,烟尘滚滚中,轻时冷声道了一句:“人皇你要看清楚,这才叫被毁。”
“如若人皇是想让本尊赔你亭台楼榭,那么就请人皇先派人去重建我兽界宫殿吧。”
说完,也没看皇甫孤鸿的反应,带着轻擎等人便扬长而去。
皇甫孤鸿在一顿咬牙切齿中发誓,有朝一日定让你翻不了身。
恨恨地丢下一句“重建”后便往后院走去。
轻时带着轻擎,没有第一时间去往下届,而是去了当年的主战场,在离兽族宫廷上千万米远的郊外。
那里,荒草丛生,早已不见当年的痕迹。但对于不幸见过那场悲剧的人来说,那是一场永不磨灭的灾难。
轻擎看着眼前的荒芜之地,心中隐约间有些什么信息要冒出,可最终却也什么都没有。只得拧着眉头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轻时没有说话,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走到一棵擎天大树下时,他停了下来,“觉得这棵树高吗?”
四处一片荒芜,没有人烟,生命力最强的就是这颗擎天大树。
轻时问这句话的时候,没指名没道姓,但所有人就是知道他问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