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言无视张念曦的震惊,低头将自己的眼镜擦干净戴上,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张念曦,嗤笑一声,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你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念曦的肩膀都在颤抖,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摇着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昨天晚上——”
“我昨天晚上进了房间,你醒了便将我抱住,那些事情你都忘了?”周景言将手上的毛巾扔到床上,道:“念曦。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何必否认?”
不。这怎么可能呢?张念曦努力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发现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既然想不起来,她就对周景言说的一板一眼的事情就无法给出解释,甚至无法反驳。
“可是,你为什么会过来?”张念曦猛然抬起头问道:“这不是可染的休息室吗?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而且还能进来的?”
“我能进来,当然是你给我发了短信开了门,”周景言看着涨念曦道:“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见张念曦一脸的不相信,周景言干脆把手机拿出来,将那条短信找出来放在她面前:“自己看看吧,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张念曦慌张地低下头看着:“我在33x,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吗——发件人:念曦。”
张念曦根本不甘心相信周景言手机上的短信是她发出去的:她只记得,昨天晚上,她从进了大厅以后就疲惫至极,一直昏昏欲睡,最后一直躺在床上,至于这么发的短信,怎么开的门,又是这么邀请的周景言,她真的半分记忆都没有。
“事已至此,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念曦,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周景言忽然问道:“当然,我也不急着你给我答复,昨天晚上你累了,不如早点回家休息,张伯伯一定在家等你,你早点回家报个平安也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周景言上前一步,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张念曦的头,但是却被张念曦一下子躲掉,周景言扑了个空明。他好脾气的收回了手,道:“你先洗澡换衣服,我会让人送早餐上来,你吃了再回去。”
周景言说完以后,很快大跨步走了出去。张念曦一个人在床上坐了很久,然后将自己裹起来,跌跌撞撞地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腿都在发软。她狼狈地擦掉脸上的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张念曦,不许哭!”“不能哭!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以哭!”张念曦一遍一遍的警告自己,咬紧下唇,将衣服穿在身上,然后慌不择路地离开了房间。
回家的时候,张成恩和张念慈正在吃饺子。张念曦站在原地,看着神态自若的二人,心里忽然觉得不对劲。昨天晚上他们是一起去的,难道最后回家的时候一直找不到自己不着急,还能坐在这里安然无事的吃饭吗?除非、除非他们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一边的张妈见张念曦神色不对,便凑上前道:“小姐啊,您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害得我担心了一晚上,看到您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对了,厨房煮了饺子,我去给您盛一碗。”张妈正要拉着张念曦坐到餐桌上,一碰张念曦的手,才发现凉的吓人。她吓了一跳,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见张念曦一步步向前,走到餐桌上,用颤抖又嘶哑的声音质问道:“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
张念慈放下筷子,正准备开口,张成恩却先不高兴,将自己手上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面带愠色地看着张念曦,严厉道:“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语气?我看我这二十几年是白养你了!”
张念慈见状,连忙起身将张成恩的筷子放到碗上,陪笑道:“爸爸,这大年初一,您可千万不能生气,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您何必跟她较真呢——姐姐,你也真是的,一大早回来就让爸爸不高兴,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还记得吗?”张念曦冷冷一笑:“或者说,你们还记得家里有我这么一个人吗?我昨晚一夜未归,你们竟然一点都不在乎?是早已经知道我在哪里,还是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你现在是来质问我是吗?”张成恩厉声道:“我倒是想管你,我管得住你吗?我就算磨破了嘴皮子,把你打个半死,你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就要和我张成恩对着干,我我怎么管你,你告诉我?”张成恩气得拍桌子:“你和那个江寒,我三令五申告诉过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你就是不听,趁着我生病,连孽种都有了,我他妈还怎么管你。你教教我?”
张念曦气得嘴唇直打哆嗦,她深吸一口气,道:“我就是想知道,昨天晚上,周景言来我房里的事情,你们知不知道!那条短信,到底是谁发的?告诉我!”
张成恩猛然站起来,抬起手,“啪”地一声,大掌打到了张念曦的脸上,张念曦一下子没站稳,摔倒在地上,额头一下子磕到桌角,破了好大一块皮,鲜血缓缓往下流,加上红肿的脸,显得尤为可怕。
“张念曦,这就是你跟你亲生父亲说话的语气?我们好心好意为你的将来筹谋,你不但不领情,还要回来这样质问我和你妹妹,你告诉我,你为了那个江寒,是不是脑子都糊涂了?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良心都没了?”
“老爷,您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啊!”张妈在一边看着,心都要疼死了,正准备去把张念曦扶起来,张成恩却暴怒道:“谁今天要是敢动她,就马上从张家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