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慈很快就挂掉了电话,张念曦拿着手机站在阳台,欣喜过后,又是愤恨。张念慈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打电话,通知张成恩已经醒了,其用意完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恨她不能将张念慈戳穿,反而还要陪着她演戏。
但是,哪怕这件事情是张念曦的小伎俩,能看到父亲醒过来,已经是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情。张念曦又十分担心父亲的状况,所以在第二天,她便买了许多营养品和*,大包小包的来到了张父的病房。
张念曦站在门口,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她推门而入,带着满心的欢喜。张成恩正卧在病床上,和一边的张念慈说话,见到张念曦进来,方才还在微笑的脸便瞬间凝固起来。而一边的张念慈却站起来,招呼张念曦:“姐姐,你终于来了,快坐下吧。”
张念曦看了她一眼,径直走上前,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对张成恩道:“爸爸,我来看您了。”
张成恩将张念曦上下打量了几眼,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酷:“你给我滚,我张成恩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
说着,张成恩便抬起手,将张念曦刚刚摆在桌子上的水果等物全部扫到地上。他刚刚苏醒,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做了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张成恩便累得倒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
“爸爸,您刚刚醒过来,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姐姐纵然有错,但是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您先消消气,喝口水。”张念慈一边起身帮张晨恩顺气,一边轻言细语地劝告张成恩。
“你给我跪下!”张成恩推开张念慈的手,对着张念曦道:“要不是你妹妹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你还和那个江寒搞在一起,连孩子都有了,我昏迷的这一年多,你妹妹为了江氏殚精竭虑,你一个做姐姐的,就知道在外面风花雪月,丢我江家的人,你是不是觉得我总有一天是要死的,所以管不了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爸爸?”张念曦目瞪口呆地看着盛怒之下的张成恩,又看了站在旁边故作心疼的张念慈,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你还有脸叫我爸爸?”张成恩冷哼一声:“我张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现在马上就给我滚!”
张成恩一只手指着张念曦,心里越发生气:他刚刚醒来,就看见自己的二女儿正在她旁边哭泣、他心里虽然对张念曦有气,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张念曦的近况,问她为什么没来。谁知道不问倒罢了,一问便全是事情,气得他恨不得从病床上坐起来,狠狠地把他这个不懂事的女儿扇几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爸爸,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张念慈说的那样的,我是——”
“你还想狡辩?打量着我这个老头子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张成恩冷冷道:“我问你妹妹的时候,她还支支吾吾不肯说,想给你这个有辱家门的东西打掩护,你身为姐姐,却半点道理都不懂,还好意思跟个没事人一样来我病床前,我看你是想气死我是正经!”
张父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道:“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从今以后,你也不用来看我,就当我死了!”
张念曦跪在地上,她穿着连衣长裙,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了十几分钟,膝盖隐隐作痛。但是再痛,都没有她的心痛。她满怀着激动的心情,来看自己并重的父亲,原本以为,可以把之前的事情说清,从此以后,他们父女之间再无嫌隙。但是没料想到,张念慈早已经从中作梗,离间他们二人。让张成恩对她越发恨之入骨。
“爸爸,那您好好休息,等过一段时间我再来看您。”张念曦苍白着脸,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站住!”张成恩叫住准备离去的张念曦。张念曦回过头,张成恩便指着散乱了一地的营养品道:“把你的东西都给我带走,我嫌脏了我的眼!”
这句话就 算是对外人来说都太重了,更何况是亲生女儿,张念曦闻言,心中一痛,她站着没动,看着病床上形销骨立的张成恩,开口问道:“爸爸,我也是您的女儿,我、我也是张家的一份子,为什么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却肯听张念慈说那么多?”
张成恩表情变了变,张念慈见了,便连忙上前,对张成恩道:“对不起爸爸,都是我们姐妹两个的错,在您昏迷的时候,我们没有同心协力,好好守住张家的产业,您别怪姐姐了,要是您心里面有气,就连我一块骂吧,是我没有拦住姐姐。”
张念慈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着几步之外的张念慈,眉眼之中是对张念慈满满的挑衅仿佛在说,你看,无论我怎么说,父亲都是偏爱我的,你区区一个张念曦,就算满心委屈,想要找父亲伸张正义,父亲也只会当做是你的狡辩而已!
张成恩闻言,叹了一口气,握着张念慈的手,道:“我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心还没有瞎,念慈,我知道你是一个性格最为温和的人,你从来都是一个最为柔弱的人,要是你姐姐一心不走正路,又怎么是你能拉的回来的?你能独善其身,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今天我教训你姐姐,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也不用为她说情,横竖我怪不到你的身上,你也不用心疼她,这样不懂事的逆子,我就算是打死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看着张念慈和张成恩父女情深的画面,张念曦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可笑的局外人,她的眼泪,她的心酸,就算是摆在面前,当父亲的不会多看一眼。她今天的到来,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一场可笑至极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