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住院的这段时间,工作已经堆积如山。张念曦担心他的身体,不想让她太过操劳,但是自从温迪走了以后,江寒身边没有合适的人,很多事情交代起来都很麻烦。
正巧,夏可染的身体日渐康复,可以出院了。张念曦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就说到了这件事情。
“这有什么难的?按照江氏在市的声望,还担心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助理吗?”夏可染歪着头道。
张念曦无奈地看了夏可染一眼:要是真的想像夏可染说的一样就好了,但是偏偏,江寒为人十分挑剔,稍有不慎,轻者扣奖金,重者辞退。一个月一来,在他手上的,已经有四个助理请求辞职了。
“哈哈哈哈,江寒怎么这么厉害啊?”夏可染又觉得好玩,又认真道:“不过,我觉得这倒是一个能让人成长的机会——对了念曦,我以为出车祸,错过了去原公司报道的机会,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去试试吗?”
夏可染紧张地看着张念曦的嘴唇,生怕她拒绝,又连忙补充道:“我大学期间是经济和金融的双学位,每一年都拿奖学金,暑假的时候还去我爸爸的公司实习过,我这个人虽然不是很厉害的,但是一个助理,我想我还是可以胜任的。”
“奇怪了,”张念曦好奇地打量着夏可染:“别的女孩子见了江寒,恨不得退避三百里,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
“人家不是说了吗?既然要工作,就要从最艰难的地方做起来,你想想看,我要是能啃掉江寒这块硬骨头,到时候肯定走到哪里都被人仰望,多有意思啊。”
夏可染刚刚毕业,言谈之间还带着可爱的稚气,又带着蓬勃的朝气。张念曦见她跃跃欲试的样子,便笑道:“那我回去告诉他——但是开工没有回头箭,你可不能反悔哦!”
“那当然了,我肯定不会打退堂鼓的!”夏可染见张念曦答应了,眼睛不由得一亮,立刻连声保证道。
当天晚上,张念曦回家的时候便和江寒提到了这件事。
“你记得她吗,夏可染,上次我们在医院见过的那个女孩?”张念曦坐在江寒对面,趴在桌子上,看着正在认真工作的江寒。
“没印象。”江寒淡淡道。因为张念曦提过几次,所以他记得她的名字,但是要是说模样——上次在医院的时候,他满心满眼都是张念曦一个人。其他人都沦为了模糊的背景,哪里有入镜的机会?
“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呢,”张念曦继续游说道:“不如让她试一试。怎么样?”
江寒这时才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面前的张念曦,脸上没有半分喜色:“我很生气。”
“嗯?”张念曦愣了愣:“怎么了?”
“别的女人,都不想看到自己爱人身边围绕着年轻好看的女孩子,一旦有,便醋意大发,你倒好,恨不得把她们往我手上塞,一点都不知道吃醋,”江寒伸出手,半恼半宠地刮了一下张念曦的鼻尖:“我想看你吃醋,知不知道?”
张念曦闻言,脸上升起两朵可疑的红晕。她连忙站起来,结结巴巴道“我、你、我先去给你放洗澡水,你继续忙吧,我出去了。”
话刚说完,张念曦便逃也似的跑出了书房。
浴室里,张念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滚烫得像傍晚的火烧云。江寒这个人,平时就是一副冷心冷心的禁欲相,但是一旦开口,便怎么撩人怎么来——哪里来的这样的人?
张念曦双手托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似春水起涟漪,漫延出一分分的笑意。但是片刻后,张念曦的笑容便像风一样消散:这样好的日子,像是从时间那里盗窃来的珍宝,过一日,便少一日。每每想到这些,张念曦心里就一阵剧痛,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江寒虽然表面上不同意,但是看在夏可染是张念曦朋友的面子上,便答应了先让夏可染做自己的助理。夏可染知道以后,高兴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恨不得下一秒就拆了石膏,奔到公司去。
“高兴什么?”周景言一开门,就看见夏可染双眼盯着手机屏幕,笑得要多傻有多傻。
“没什么,”夏可染连忙把手机藏到枕头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是她太不会伪装,只需要一秒,周景言便注意到了夏可染微微扬起的嘴角。
不过,周景言不是那么喜欢窥探别人秘密的人,既然夏可染不愿意说,他便不问。但是越是这样,夏可染越是按捺不住,在周景言要离开的时候,她一把拉住周景言,道:“表哥,我好像,能遇到我喜欢的人了。”
“是谁?”周景言笑问道。
“我不告诉你,”夏可染只说了五个字,就“搜”的一下钻到被子里面,把通红的脸藏起来,像一只毛茸茸的小仓鼠。
“傻丫头。”周景言无奈地看着床上的巨大“蚕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转身出了病房。
等到周景言走后,夏可染才慢慢地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一双鞋像星星一样的眼睛闪闪发亮。
三天之后,夏可染便出院了。在这之前,周景言已经送了她一套市中心的房子,又问了她的工作怎么办,要不要来周氏试一试。夏可染哪里敢跟周景言说“我要去你死对头的公司工作”这样的话,只好敷衍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就不让他操心了。
好不容易糊弄过周景言,夏可染怀着一颗忐忑而期待的心情来到了江氏公司。虽然在这之前,张念曦已经尽力叮嘱了她所有可能会遇到的问题,确保万无一失了,但是夏可染还是无比紧张:这种感觉,作为全家宠儿,天之娇女的她,从来没有体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