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找到你们的少主。”
夫人对着凯蒙骑士说道。
只有找到了自己的儿子才能够彻底放下心来。
卡加城已经毁灭了,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子爵城堡内坚硬的巨石建筑得以保存,其它的房子也大多化为了废墟。
一场灾难侵袭过后的模样。
断裂的墙体上还肆意挥洒着已经完全干掉的血迹,到处都是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气息刺激着人的嗅觉。
苍蝇四处乱飞。
眼眸中抹过悲戚,这座她以女主人身份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堡在那些兽人与魔兽的肆虐下变得破败不堪。
一颗孤独的头颅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花草之内,两只眼睛化成了血洞,流干了血液变得腐烂。
有喜爱吃眼镜的禽类魔兽直接从他的头颅上啄走了他的眼珠。
那也曾是一位臣服在查尔斯家族旗帜下的一名勋爵骑士,奋战到了最后一刻。
夫人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转过了头,不忍再看。
四名巡逻卫队的士兵被派遣了出去,搜查城堡之内是否还有兽人的残存。
曾经的城堡庭院内只留下了凯蒙骑士夫人与琳三个人。
“我会找到诺顿的。”
凯蒙骑士没有转过头,只是坐在一处台阶上整理着盔甲,到处都是风干的血液肆意挥洒。
凯蒙骑士的声音有一些含糊不清。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一张消瘦的脸颊看着有一些阴翳,一双眸子微微往侧方瞟了一眼,但没有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夫人,然后又收回了目光。
“那就好。”
夫人点了点头,但她听到了凯蒙骑士的下一句话,秀眉紧蹙,紧紧咬着牙齿,片刻之后开口。
“凯蒙骑士,你在诅咒你的少主会身亡吗?”
在帝国之中背弃领主的誓言是一种非常严厉的错误。
主君有权力收回对于骑士的一切赐予,并且定下罪名,严酷的话会被派遣到边境终生不得返回,或是直接送上绞刑架等待生命的终结。
甚至连其背后的家族也要受到牵连。
“当然没有。”
凯蒙骑士的脸色微微一僵,下意识的否定。
但旋即好像想到了什么,背对着夫人声音有些怪异的哼笑了两声。
如今的卡加城没有了秩序,没有了尊卑,更加没有了生命。
兽人离开了,这里便是他的天堂。
凯蒙的目光微微闪烁,没有人知晓他们还活着,这些卡加城仅存的幸存者。
查尔斯家族积累下来的财富,甚至包括这个他以前只敢偷偷观望的主君的女人。
都会是他的。
一切都会是他的。
甚至激动地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没有人会知晓,没有人知道这里埋藏的秘密,那个时候他早就带着海量的财富远走高飞了。
他成为了骑士跟随在子爵的麾下已经多年,成为了他的守护骑士。
到了如今仅仅被封为了一个荣誉男爵,不能世袭,没有权力,更加没有财富。
反观同样为主君服务的默里,已经被封为了实权男爵,甚至掌握着赤脊小镇那么重要的一块封地。
为了默里骑士,子爵甚至收回了曾经那块封地的男爵爵位,改封到了他处。
这一切引发了他的嫉妒。
然而如今,机会来了,他甚至应该感谢兽人的突然造访给于了他一步冲天的机会。
今夜过后确定了诺顿已经身死,卡加城内没有了兽人之后就着手准备他的计划,带领着海量的财富与窥伺已久的女人远走高飞。
至于这四名卫兵,子爵城堡埋藏的财富只要洒下来一点都足以满足他们贪婪的心。
变成他忠心耿耿的士兵。
他的主君波利特查尔斯如今跟随大公远征中州。
如今都不知晓战况如何,如果战死在沙场便是最好的结果,哪怕他能够活着回来这一来一回已经不知道会花费多么长的时间。
更何况这里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晓。
帝国这么广阔,随便在中州找一块城市都足以安家落户,南域到中州骑马跑都要四个月的时间,又有谁还会在认识他呢。
完美!
这个计划简直就是
完美!
至于诺顿,在他看来诺顿近乎必死。
当时的战场十分混乱,他亲眼看到了诺顿带领着手下士兵冲锋在前的画面。
他不知道这位曾经的纨绔少爷发了什么疯,还是因为他的哥哥诺奇死了,今后卡加城注定会落在他的身上所以转变了性格?
但那种行为跟找死无异。
说不定会在哪个角落找到诺顿的尸体,这样就更好了,这个计划就会变得没有一点的瑕疵。
至于现在
他还需要确认很多的事情。
先稳住子爵夫人的心,虽然在黑暗的地窖中他已经忍不住率先伸出了手。
但是他笃定了夫人不会开口。
因为这涉及到了贵族的脸面和子爵的荣誉,哪怕子爵此时突然空降回来到达了他们的面前,夫人也不会提起这些事情。
他追随了子爵二十多年,从年幼的时候便被选拔进了少年团。
直到成长为了骑士,从一个平凡的自由民少年成长为了勋爵骑士,他对于贵族的事情已经了解颇深。
周围确认情况的卫兵回来了。
里克也跟随在其中。
他的性子有些胆小。
一个人负责了一个方向险些吓得他腿肚子转筋,但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仍然强忍着内心对于未知的恐惧提着长剑走了出去。
但走到了一个转角边停了下里,蹲在地上默默地消耗着时间。
然而身边呲溜一声蹿出去一道黑影吓得他蹦了起来。
随后发现了是一条灰色皮毛的老鼠。
没好气的咒骂了一句,便重新倚靠着断壁坐了下来,认真的回想起来了这几天的事情。
走出了黑暗重见了阳光,让里克内心对于那一场噩梦的恐惧冲淡了不少。
一切重归于了平静。
那一夜的噩梦终究过去了。
如今炙热的阳光重新烘烤在了大地上,他甚至有一点忍不住怀念地窖里的冰凉。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三两成群的鸟儿站在枝头,这一场浩劫对于它们的影响不是很大。
小鸟一家的生活还在继续。
里克看着叽叽喳喳鸣叫的鸟儿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点微笑。
恐惧被冲淡了许多,里克忍不住回忆起了躲在漆黑一片的地窖下的日子。
地窖很大,甚至还有好几间仓储串连在一起。
一丝丝的光芒都没有,大多都要靠着摸黑前行和听同伴的声音辨别位置。
他隐晦的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