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天不负有心人。时光悄然流去,虽然我因为日子的空泛而无聊到会数着日子入睡,第二天又懒懒散散的走向阵的边缘,有时会比之前多走万步有余,有时却少走了千百步,我也习以为常,例行公事般走完了那段路之后。
剩余的时间一般不是去找魏青征斗嘴吵架,就是去找那位姓姜名妄人的姑娘,我有时会唤她姜姑娘,她每回却都拿眼睛瞪我,之前一直想不通,她明明很喜欢这个姓氏,并以姜氏为荣,可为何偏偏不愿我叫她姜姑娘。后来我才隐隐有所顿悟,正如我对寺庙里的人以及小戈来说,就因为把他们都放在心里,才容不得他们有半分差错,即便枢哥哥他们或许不需要我护着,但我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他们于我,正如净土一般不容侵犯。
而姜氏应该就是妄人姑娘她心底里的骄傲吧,不愿自己成为姜家的污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以至于她在没日没夜的修炼与自责中,变得更加卑微起来,这点与我……倒是有些相像。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二十几载,春去秋来的日子里都是风雪交加,有时候窝在树上一呆就是一天,浑身都懒散的厉害,都不想动弹一下,有时候几天过去了,我才恍然发现自己荒废了时间,然后时间便毫不留情的将我遗弃了,我稍微反省了下,于是接下来几天便会盘腿努力修炼,但不过多久便会故态复萌,这种情形在我和阿征之间已经算是常态了。
反观那位栖身于石头里的妄人姑娘,她一心致力于振兴姜家,所以日以继夜的在修炼占星之术以及各类姜家密法,每当无聊去找她排遣的时候,便会看到她一心一意的在修炼,有时看她那么认真,便会自惭形秽的又滚回去继续修炼,有时却懒骨头的直接将她也给带偏,虽然总是会惹来一记白眼,然而面上的毫无表情常常让我显得淡定自若,在这点上,阿征与妄人都一致觉得我脸皮的厚度堪比天地第一。
终于有一天午后,当时我和阿征、妄人一块窝在一处天然的洞穴之中,因为这个洞穴所处的地方非常奇特,所以即便外面积雪厚重,但这里面却只有一层略厚的冰层罢了,若是放在以前,我说什么也不会委屈自己睡在冰层上的,毕竟天寒地冻,即便自己再皮糙肉厚也会染上风寒,但这里不同,我即便就赤身裸体的躺雪地里也不会有丝毫感觉,虽然我从未尝试过,但我还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作出如此有损颜面的事情,所以此番感受我便不多说了。
总而言之呢……就是那日午后,我睡眼朦胧一心想陷入梦中,脑海里恰巧闪过了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我的心情,然而就在我刚想寻着这个契机入梦的时候,耳旁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声,声音中夹杂着喜悦与激动,但是这份激动的心情半点不会传染给我,我几乎是黑着脸,眉头皱的死死地,看着罪魁祸首,亏得我如今顶着呆板单一的死人脸还能做出如此栩栩如生的表情,真是怪事。
换在平常,我或许会在心里如此调侃一下自己,但换到现在,我木着脸看向一旁的魏青征,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对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最好有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一下,否则我弄死你!”它咧嘴笑了笑,完全是不以为意的样子,索性我也没指望它会害怕,象征性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之后,便打算拂袖听它胡说八道。结果它笑完之后,便耸肩无所谓道“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啊!在这阵里,谁要是能弄死我,老子就认谁当老大。”我噎了噎,却实在没法用话来堵他,所以骂人的脏话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你说不过它,便想用脏话来对敌,这和用唾沫啐它有何区别?反正在我看来,都不怎么有品。
倒是它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一看我被它噎住了,还十分得意的冲着空中嚎了一嗓子。
这时候,以多胜少的优势便在此刻展现了出来,一旁的姜妄人也是一样被人吵醒的,虽然她平日里勤奋修炼,但既然被我和阿征给搅了,自然也不会过于忧心,在我看来,劳逸结合是十分重要的,显然,姜妄人也正好明白这个道理,虽然有时候不给我好脸色看,但也从未拒绝过,并且一旦答应了,便不会阳奉阴违,一边与我们出去玩一边还在想着修炼的事情,介于此,我们与姜妄人玩得还算不错,她难得与我们一块出来鬼混的时候,也是一向都秉持着取乐子为主的观念。
所以,此刻难得好好休息的时间就因为阿征的一声嚎叫便给扰了,自然心里不舒爽,在我死死地盯着阿征的时候,她亦是脸色难看的盯着她,看见我败下阵来了,才一字一顿的逼问阿征“魏、青、征!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原因,否则我就真将你剁了,我可不是玉里那种软弱的性子,姐姐一向说一不二,你要再不老老实实的招了,我现在就将你切了!”
阿征听了之后,不太明显的哆嗦了一下,便立马开口求饶“别别别!我马上就说!姐姐你别冲动!”那副模样让我委实啧啧感叹了一番——果然柿子还是得挑软的捏,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威武不屈都是个笑话呀。我感叹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便竖起耳朵准备听听阿征的说辞,毕竟它一向比较沉稳,一般不会一惊一乍的惹众怒,如此不寻常定然是有所发现。
我所料不错,接下来一句,便将我和姜妄人都给吓得傻在了一边“这个阵法有所减弱,在等些日子,即便我们不去破它,它也会自行解除。”我起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绝对是目瞪口呆的,虽然我每天都会去寻线索,但这么久下来,我早就快要放弃了,谁知时来运转,我终于能望着出去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