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从床上站起,站在屋中思索起来。
既然不芸是被迫回了太白门,那阿花的阿爹呢……
阿青还记得阿耶临终前嘱托她,如果可以的话要帮他找到阿花的阿耶,并把龙泉交到他手里。
既然不芸在这里,那阿花的阿爹是不是也被困在太白门?
阿青看着窗外,觉得事情变得复杂了些。
不芸的梦境中有老欧,证明老欧知道阿花的存在,也知道这一对山人与凡人结合的夫妻最后的下场。
由此是不是也可以推测出老欧一直在关注阿耶,甚至阿花的阿爹下落老欧也始终知道。
但为何老欧到现在连一句话都不跟她提起?
阿青从怀中掏出老欧临行前给她的木剑,在考虑要不要直接飞剑问个究竟,而且她现在和阿花的处境也有危险,若是老欧能到此处带走阿花再好不过。
“那啥,阿青……”
南宫梦在阿青身后伸了伸脖子,试探性地叫了声。
“怎么了?”阿青转过头。
南宫梦挠了挠自己的脸,对阿青招招手让她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阿青靠到南宫梦脸边,南宫梦神秘兮兮地把刚才无意间在别人梦境中看到的东西告诉了阿青。
“你确定?”
“我确定。”
阿青剑眉又不自觉皱了起来,若是像南宫梦所说,那这件事比自己想的要更加严重了。
事不宜迟,阿青招来阿夜阿飞,三人在屋内窸窸窣窣说了一番话,阿夜阿飞面色凝重的从阿青房中走出,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太守府内。
阿青把房门紧紧关上,转头对南宫梦凝声道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都不能出这个房门了。”
……
白西镇的中央地带,几大家族汇聚在一片,家族与家族之间环环相扣,就像大圆套先小圆一般,把中心的那栋建筑团团围住,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就算在深夜,立起的岗哨上也立着训练精良的弓箭手,一排排举着火把的巡逻家兵在围墙与围墙之间的空地上巡视。
两道人影站在空中把这些都尽收眼底,阿夜问旁边慢慢睁开眼睛的阿飞道“里面可有山人?”
“应该没有。”阿飞摇摇头。
得到阿飞的回答,阿夜没有犹豫,和阿飞一起隐住身行潜入那栋防备森严的建筑。
不到半刻钟,底下就引起一阵骚乱,骚乱越来越大,不知哪里来的明火烧到了独楼,火势迅速蔓延,火光四射,整栋楼都熊熊燃烧了起来,甚至周边临近的房屋也被殃及。
半个白西镇的上空都被火光照亮,吵闹声渐起,各种喊走水的叫声传到太守府中,阿青守在阿花的床边,听着门外的闹声,知道是阿飞阿夜已经动手了。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阿青看了眼阿花已经睡着,就起身到了屋外。
阿夜阿飞穿着府兵和小厮的衣服站在阴影处,见到阿青出来就迎了过来。
“如何?”
“果然不出少司大人所料,人已经先押在了柴房内,柴房施了隐星术,我和阿飞今夜会彻夜看守,等天亮想来就能解出个结果。”
阿青看了眼柴房的方向,知道这样的大事太白门的修士一定会把疑心放到他们身上,现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有隐星术在一时也不会被发现。
“也好,辛苦你们了。”
“属下分内之事。”
阿夜阿飞汇报完后就发动隐星术从阿青面前隐去身形。
阿青回到房内,见到阿妹还在安睡就躺到阿花旁边,轻抚着阿花的脑袋闭上眼睛。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太白山上下来的客人就敲响了太守府的门。
“谁啊谁啊,这一大早的,来了!”
阿夜骂骂咧咧地开了大门,才打开一条缝,就看到一个扎着道冠的青年男子和上次见到的道童站在门前。
阿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嘴中却惊讶大叫道“山、山人大人!”
阿夜赶忙一下把门打开,边请二人进来边向里大喊道“太守大人!太守大人!有贵客上门!有贵客上门!”
不顺和忘尘看着这个凡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同时皱了皱眉头,跨步进了太守府中。
黄无病听到阿夜的喊声,以为是哪个京官又来了,从房中出来时还急忙戴上帽子。
黄无病匆匆忙忙,阿夜也走的急急匆匆,两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谁,谁,哪个贵客来了?”
“大人,在、在后面……”
黄无病伸头一看,看到一大一小两个道人向自己走进,面色一下从狂喜变成了惊慌。
“山、山人?!”
黄无病大喊一声,帽子也不顾了,直接飞奔进了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紧紧关上,阿夜和两个山人被关在了门外。
阿夜捡起黄无病丢下的帽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尴尬地看着两个山人,心想这个太守胆子也太小了吧。
不顺和忘尘更是觉得莫名其妙,问阿夜道“那人是谁?”
“是我们太守大人……”
“吾不要见他,吾要见阿青,她可在府中?”
“啊!”阿夜大叫一声,把不顺和忘尘又吓了一跳,这些凡人到底什么毛病?!
“原来你们找的是阿青大人啊,早说嘛!”
你也没听我们讲话啊!
忘尘心想把山人和凡人隔绝开来真的是个明智无比的决定。
“请两位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阿夜交代一声后就又急忙向后院跑去,留着不顺和忘尘站在院中,两人也不走动乱看,就静静呆着,直到阿青到了他们面前。
“阿花在哪?”
见到阿青不顺当即劈头问道。
“阿花还在睡觉。”
不顺一愣,许久没有睡眠的他已然忘了阿花还是凡人之躯,确实需要时间休息。
“那你便跟吾来。”
不顺想要让阿青跟她走,阿青摇摇头。
“不,有话就在这里说,我要守着阿花。”
阿青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眼忘尘,忘尘有些尴尬,他知道阿青还记恨昨天的事。
不顺也不在意,挥了一下靠在手上的道尘。
“也罢,哪里都一样,那人死的事,吾已经知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