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神迹
“老朽风道子,得见叶教授少年英才,真是三生有幸。”
风道子双手抱拳说道,嘴角含着温润的笑容,如同一块温和圆润的古玉一般。
叶玄没听过风道子的名头,不过看到对方一把年纪,还这么气,也笑着回了一礼。
他可是讲道理的人,人敬一尺,他还十丈,如果像柯难大和尚那样,上来就带着火气的,那他也绝不会气。
“叶教授,文采飞扬,老朽十分佩服!”
风道子负手而立,身上散发出一股飘逸的风采,他看着叶玄,目光星芒闪烁,最后朗声吟诵起来: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他吟诵完毕,目光中跳动着星星点点崇拜的光芒:
“不得不说,叶先生的文采非凡,令人吟诵完毕,热血沸腾,击节赞叹啊!”
风道子声音里充满了钦佩之色,不过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望着叶玄,目光中又多了一些傲然。
“叶先生是否曾说过,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听到风道子地喝问。
台下的学生们全部一惊,交头接耳起来。
“风道子大师是华国书画协会的会长,他的国画收藏于各大艺术馆,博物馆,他本人更是被认为二十世纪最具艺术天才的国画大师。”
“没错,风道子大师是国宝级的艺术大师,绘画天才,叶玄竟然敢在他面前,说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要完蛋了。”
“唉,叶教授虽然文采非凡,但是这吹牛逼的毛病不改一改,被人抓住把柄后,很败坏名声的。”
很多同学不由担心起叶玄来了,但也有些人强烈支持叶玄,其中大部分都是女生。
“呸!谁说叶教授会输?知道什么叫做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嘛?风道子大师虽然厉害,但叶教授也不差,说不定叶教授能赢!”
“对,叶教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挺叶教授,支持他。”
虽然有人支持叶玄,但这支持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
“呸,国画可不是油画,国画最讲究神韵,一个年轻人没有数十年的勤学苦练,根本抓不住国画的精髓!”
“没错,帝都美术学院院长许钦松老先生曾说过,‘中国画是一个老年的艺术,60岁之后才可称之登堂入室。’还说,‘年轻人不要着急,我今年63岁,刚踏过这个门槛儿。’,你听听,63岁才迈入门槛,叶玄才多大啊,就算懂国画,也就是入门的水平。”
总之,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而且绝大多数并不看好叶玄,尤其是最前排那些大师级的人物,看到风道子出头了,嘴角都挂着一抹浅笑。
他们可等着叶玄出丑呢!
年轻人啊,太狂妄了可不好!
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
大家各抒己见,却有一双美眸至始至终,死死地盯着叶玄英俊的容颜,美眸的主人是一位美得冒泡的姑娘,她的嘴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苏晓莉拽了拽她的衣袖,紧张道:“小施,你觉得叶教授会赢吗?”
施夷冰反问:“你认为呢?”
苏晓莉想了一下,说道:“我希望叶教授赢,可是风道子大师的作品真的好厉害,叶教授想赢?除非有奇迹出现。”
“或许吧……”
苏晓莉一愣,不知道她这个“或许吧”到底是什么意思?
施夷冰咬咬嘴唇,盯着叶玄,嘴唇喃喃:“或许真的有奇迹呢?”
叶玄根本没有理会台下众人有什么反应,而是摇摇头: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闻言,风道子一愣,再次追问起来:“你真没说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话?”
“没说过。”叶玄摇摇头,很肯定。
“难道是以讹传讹,有人造谣生事?”风道子喃喃自语。
其他人听到叶玄的话,脸色都缓和了许多。
“我就说嘛,叶教授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无脑的话。”
“是啊,叶教授好歹也是个文化人!怎么可能口无遮拦嘛?”
“没错啊,现在啊,真是有人造谣生事,差点毁了叶教授的名声!”
“太可恶了,我就知道叶教授说不出这么狂妄的话的!!!”
大家议论纷纷,最前排的那些大师级的人物,听到叶玄矢口否认,也相当满意。
对他们来说,就是教教叶玄怎么做人,年轻人,别太口无遮拦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就成。
现在叶玄都矢口否认了,他们也就满意了。
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叶玄忽然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我从来没说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我只说过,论琴棋书画,我若第二,谁敢称第一?”
说着,叶玄的目光扫过在座十几位各个领域的艺术大师,淡淡一笑:
“不好意思,论艺术,在座的都是垃圾。”
“轰!”
炸了!炸了!
众人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前排十几个艺术大师,脸色惨白惨白的,恨不得冲上去把叶玄暴打一顿,刚才还说你转性了,你丫的喘上天了!
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啊,有一位九十多岁的艺术大师,捂着胸口,差点气得心脏病犯了。
后排的学生们,一个个怔怔地看着叶玄,傻眼了。
“这尼玛,什么情况?叶教授脑残了?怎么会说出这种不带脑子的话!!!”
“我去,脑子有坑,鉴定完毕。”
“叶教授疯了,快打120。”
“叶教授啊叶教授,你这简直是要上天啊!”
“拽!真是太拽了!!!”
听到叶玄的话,所有人都无语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叶玄。
“好!”
风道子目光如炬,死死锁住叶玄:“我就说,叶教授初生牛犊不畏虎,怎么可能退缩,既然叶教授不怕,那我们就比一比。”
“好!”叶玄无所畏惧。
很快,舞台上就摆放好了上等的宣纸,文房四宝,以及颜料等等。
“叶教授,我们就比一比,谁的画画的好?”
“不用比了,肯定是我画的好。”叶玄摇摇头:“我看你挺懂礼貌,不想太打击你。”
他语气也缓和了下来,确实,风道子虽然要挑战他,但是语气还是非常谦和的,颇有大师风范,对待这样的人,叶玄还是很温和的。
听到叶玄的话,风道子哈哈大笑起来。
中气十足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大厅。
“老朽纵横画坛五十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这么说话,真是有意思!”
“叶教授如此自信,老朽反而更加期待和你比一场了。”
叶玄点点头:“你这人确实不错,那我就只用一层画技吧,免得太打击你,伤了你的自尊。”
“噗!”
风道子忍不住笑了,目光里也充斥着似笑非笑地意味:“叶教授,你尽管画,能被你打击了,算我输。”
叶玄摇摇头:“你知道画龙点睛嘛?”
画龙点睛?
风道子愣了一下,说道:“你是说张僧繇的故事?”
“不错。”叶玄揉了揉额头。
南北朝时期的梁朝,有位很出名的大画家名叫张僧繇,他的绘画技术很高超。当时的皇帝梁武帝信奉佛教,修建的很多寺庙,都让他去作画。
有一天,张僧繇在金陵安乐寺墙壁上画了四条龙,但没有画眼睛,他常常说:“点了眼睛龙就飞走了。”
人们都认为很荒唐,就点了其中一条龙的眼睛。
一会儿,雷电打破墙壁,那条龙乘云飞上了天,没有被点上眼睛的龙都在。
于是“画龙点睛”的典故就流传了下来。
大家都以为那是无稽之谈!
所以,后来“画龙点睛”就用来比喻说话写文章,在关键的地方用一二警句点明要旨,使内容更加传神有力。
大家反而忘记了这个典故当中张僧繇出神入化,活灵活现的绘画技艺。
叶玄蹙着眉头,认真地说道:“我的绘画就如画龙点睛一般,可以让死物变成活物。”
他声音清冷,带着一股孤傲。
这是站在艺术巅峰,藐视天下人的孤傲。
他当初收了两个徒弟,一个被称为神笔马良,另一个就是“画龙点睛”的主人公张僧繇,这两人只学了他十分之一的画技,就被世人认为是神话,无稽之谈,可见他的绘画记忆有多么传神了。
听了叶玄的话,风道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
真过了!!!
吹牛逼也是有限度的!
你这样乱吹,我再好的涵养也受不住啊。
无奈,风道子只得翻了翻白眼,看着叶玄,两手一摊道:“叶教授,请。”
叶玄点点头,两人各自站在了自己的宣纸前。
叶玄盯着宣纸,在思索着要画些什么。
画画是一门艺术,也是宣泄自己内心的方式,所以外行人看表面,内行人透过画面看心境。
他忽然抬起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几株盛开的桃树,一阵浓浓的思念在心头荡漾。
忽然一个女子的形象浮现在他的心头,这九世啊,这道身影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不曾远去。
渐渐地,他眼睛里竟然有些雾气。
大厅中大家都屏着呼吸,等着两人作画。
叶玄伸手擦了擦眼眶,然后走到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在纸上挥毫,他要把心中那绝美的女子永远的保留下来。
这幅画叶玄画了足足半个多小时,中间上色着墨没有一丝停顿,画毕,叶玄在画卷左边龙飞凤舞的写了一首长相思。
“夜不寐,愁思藏无处。倍思亲,心思凭谁诉?问苍天,今昔是何夕?”
然后,叶玄把手中毛笔一抛,两眼盯着自己画出的画像看去,半天没有言语,有的只是令人观之黯然的伤感,两千五百年前,犹记故人啊!
而叶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根本就没注意一旁的风道子。
绘画这门艺术,讲究的是水滴石穿,水磨工夫。
像风道子,六岁习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苦练五十年,再加上天赋惊人,又凭借优渥家世、请得无数名家言传身教,才有今日的水准。
国画讲的是“胸有成竹”,即胸中有丘壑,下笔如有神。
此刻,他画的是一副风景画,而且还是他曾经画过的,此刻画来,驾轻就熟,一气呵成。
不消片刻,一副山水画落于纸端,远处是皑皑青山,近处怪石嶙峋,一颗松柏扎根,波光潋滟的湖面上,一架扁舟,一枚青衫女子,眉眼如画,笑意盈盈。
他一画完,将画笔扔到笔筒里,又取来一根小号狼毫,狠狠蘸了一下墨水,在画的右上角挥毫起来。
“小桃枝下试罗裳,蝶粉斗遗香。玉轮碾平芳草,半面恼红妆。
风乍暖,日初长,袅垂杨。一双舞燕,万点飞花,满地斜阳。”
他的书法成就虽然没有绘画那么高,但也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再加上这首词以景寄情,写的余味悠然。
台下,一直关注风道子的几位大师们,看到这幅作品,看到这首词,赞叹道:
“好画啊!”
“不愧是大师啊!”
“国宝级的艺术大师,这幅作品怕是拍卖少说一个亿!”
“何止,一个亿不够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着这幅画,反而没有人看叶玄了,大家都在称赞这幅画多么厉害,本能的就把叶玄给忽视了。
而叶玄也根本没有注意周围人的状态,他现在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作品陷入了沉思当中。
风道子画完之后,放下毛笔,满意地点点头。
这幅画几乎完美无缺了。
他想来看看叶玄画的怎么样,于是走过来,当看到叶玄的画地时候,他愣住了。
他没有有注意此刻叶玄的神情,他全部的心神都被眼前这幅画所吸引,如果说自己的画令他万分满意,那么这幅画令他完全感到不可思议。
他呆呆地看着画里的女子,只觉得那本就不是画,而是一个真实的人,一个二十多岁的身穿素净长衣的文秀少女跃然纸上。
再看画中的线条尤为逼真,衣服上的条条褶皱令空如怀疑是不是一件衣服铺在画纸上,不自觉的手缓缓伸向画卷,准备验证下心中所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