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与这三老货赌斗的消息飞快的传遍了扬州城,这着实让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地头蛇和过江龙达成共识就是最好的,老话说的好,老大和老二打起来,倒霉的总是老三。
如今他们既然有了‘和平协议’,至少就不用担心李某人凶性大发,直接调来数百人,将这些拳师不讲理的围杀。
也不用担心安海拳系、连城拳系、孙膑拳系突然从外地调来十个武行高手,直接把李某人斩首示众。
“只不过,到底谁才是派刺刺杀我的幕后黑手。”
夜黑风高,李达站在郑家祠堂,如今已经是阴衙开府的所在,阴风阵阵,两具尸体就摆在堂前,约片刻功夫,黑白无常从尸体里跳了出来,朝着李达摇了摇头。
李达皱紧了眉头。
阴衙有驱使鬼物之能,而鬼说到底,只是人生前杂念所化,杂念越多,这成形的概率就越大,当然,也跟风水、阴气脱不开干系。
阴衙吞噬了五百鬼魂,诞生出黑白无常,各有次等庙级鬼物的能力,他本以为可以察出些什么,但依旧一无所获,似乎从死的那一刻起,这些刺就失去了杂念。
“山主?”
一团白烟在黑暗中腾起,化作璇玑山主的模样,道:“你怀疑,这其中有邪教法术的影子?”
“死士嘛,总归跟狂信徒有点相似。”
“行了,我会帮你查的,你安心准备你的比武吧,哼,明明是上清弟子,却偏偏练那些无聊玩意。”
李达不理对方,眼看着对方钻入尸体七窍中,沉默不语。
……
拳术上的较量不一定是斗擂,毕竟李达可是‘大拳师种子’,单论拳技上的斗争,除了那三个老家伙外,谁也没有绝对把握。
但这三个老拳师个个年龄奔着六十往上而去,真要上台,怕是不过三招就要趴地了,老拳师斗械还可以,斗拳,别开玩笑了。
既然打三场,为了公正,第一场怎么打,对方说了算,第二场怎么打,李达说了算,最后一场就是真刀实枪没规矩了。
那三个老货让李达等了三天,然后了一座酒楼。
这酒楼不是龙飞酒楼那种傍山依水的大酒楼,而是青瓦白墙的小酒楼,三层楼未必比二层民居要高。
李达走到酒楼门口,凭借着悟静神纹的感应,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酒楼附近至少有五位拳师级的气血。
“老师傅就是手艺深,没想到王师傅居然会这一手。”
“这一位输定了,这可是心意门的真功夫。”
“要不赌一赌,这一位地头蛇能走多少步?”
门口只站着一位老拳师,正是心意门分支王田福,这老货白皮白肉,一副富贵老翁的模样,但李达却总觉得,这一位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心如猿,意似马,心意拳的祖师爷论起佛学上的感悟,可不比哪位得道高僧差。”
李达表情微微有些怪异,这佛学上的感悟,我也有啊。
“怎么比?”
“闭着眼睛,只要五爷能从一楼走到三楼,就算我们输。”
李达瞄了一眼酒楼内部,只见桌椅板凳什么的全部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地面、柱面、墙壁上各种各样的人形图案,看上一眼就眼花,看上两眼就恶心翻呕。
“传说中,魔王在佛经中留下一卷浮屠图,只要看上一眼,无论佛力再怎么高强的得道高僧都会疯掉,这就是心意拳种的心魔变化。”
“扯淡的玩意。”
李达接过黑布,干脆利落的围住了眼睛,一步就踏入了酒楼内。
王田福笑了笑,他没有告诉李达,这浮屠图对于拳神越是强大的人,克制效果就越明显,这是专门用来对付心意拳系中的大拳师种子。
果然,李达一步踏出,两股气机轰然而来。
一个如猛虎啸山林,绿涛滚滚。
一个好似义士持匕,义勇无前。
‘象形拳中的虎形?不对,这是取虎意而无虎髓。’
李达太祖长拳的气势猛然勃发,就像是皇帝一般高高在上,一步踏出,安坐金銮,挥手击浮云,诸侯尽西来,一下子就破开了虎林拳,翻身一式霸王举鼎,又将义士砸碎。
‘虎林拳和四义拳被破了么,果然,普通的拳神没多大用么,好个大拳师种子,可惜学的不是山西的拳。’
如果李达学的不是太祖长拳,而是山西任何一门拳种,王田福都会想尽办法将对方引入心意拳系中,因为只要是山西拳种,无不跟这一大拳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转修很简单。
但李达学的是太祖长拳,而拳术,尤其是七大拳系的拳术是改不得的,所以王田福只好和这位拳师天才保持距离了。
做为七大拳系中的拳师,哪怕只是分支,他也拥有远超另外二者的眼光。
‘朝廷对武行逼迫越甚,或迟或早,都要做上一场,如果有一个洪门外姓的大拳师,或许能起到出乎意料的作用,如果对方真的能走到那一步,不妨托一托,结个善缘可比插个旗子重要的多。’
拳神到底算什么,生物磁场的异变还是某种近似道术的手段,谁也不清楚,但是李达却能清晰感受到,越来越多的拳意开始从虚无中诞生。
子母绵掌、太子金拳、二郎拳、定身掌、八刚拳、七星锤等等。
拳意轰然而至,却又突然消失,哪怕是李达历史级别的拳神,都被对方这连续不断的冲击轰的有些疲惫。
拳神多少是跟精神有点关系的,这种冲击力度,这也多亏是李达,换作其它拳师怕是早就精神衰竭晕过去了。
浮屠图,这就是拳术意义上的浮屠吗?
蒙上了眼睛,这又是为了什么?
而在五里开外,这是在李达‘悟净神文’的观察范围外,老五和老七正站在一处楼顶,其中老七已经完全变了个样,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只不过两眼满是黄丝,油滑的眼神到处乱转,有一种动物才有的恶性。
“奶奶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让我对付一个凡人?”‘老七’的声音阴冷、尖涩,像是钻子钻出来似的。
“请貂奶奶出马,”老五深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