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会儿场中最是郁闷的人,还是要说站在场上的谢浩本人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刚刚那家伙难不成是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选择的自爆,这完全说不通啊,他就是一心想要获得胜利,也不应该是弄成这种结局才是啊?”
对于这场赌斗的输赢,其实谢浩并不是看的很重,当初和袁天文赌斗的时候,虽然他也是怀着必胜的决心,可是袁天文的实力和他相差其实并不算太多,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比斗输了,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谢浩当然不会太过在意,哪怕是他同样投入了不少赌注。
擂台之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可是,对方的战斗方式完全出乎意料,这才是谢浩最在意的事情,袁天文的挑战,虽然显得有些仓促,可是从对方一开始那般拼命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暗地里有些准备才是,甚至后面的火焰巨人一直都是维持着非常强的战斗强度,要说袁天文的准备不充分,谢浩是不信的。
可是最后弄到这种结果,不说是那些围观的人们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就是现在站在升龙台之上的谢浩,同样也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在那仲裁者宣布他获胜的时候,谢浩整个人还是处于一种较为迷茫的状态,接下来的事情,他也一直是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直到陈珂一等人围上来,谢浩才是恢复了过来,在外人看来,谢浩这种状态多半是因为刚刚的那场自爆,这才是半天才恢复过来。
“你没事吧?看来我还是有些过于担心了,你竟然都准备了替身符咒这种东西,我说你前些天的状态为什么那般懒散,你不会是专门做给对方看的吧?”
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谢浩,陈珂一自以为是地判断道
“可是你看看,还是差点被人家弄死吧,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想到,在那种灯枯油尽的程度下,还会选择自爆,他这根本就不是来赌斗的,这完全是来拼命,也就你运气不好,按理来说你要是能够多坚持一会儿,他恐怕光是维持那种火焰巨人的战斗形态,就会把自己耗死。”
拼命?
听到陈珂一的话,谢浩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他先前和那袁天文根本就不认识,可以说得上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对方也不过是和自己定下了一场投入不低的赌斗而已,输掉这次的赌斗,了不得丢失大半身家,然后其它的影响要说比较重要的,估计就是青云潜力榜上的名声,可是这些东西,都还不值得用性命来维护。
人活着,那些所谓的声誉和财富,都是最为重要的东西,可若是人死了,这些东西拿来又能有什么用?
那么对方又是为什么要来找他拼命?
这背后的事情可是就有些玩味了,他初来京师,背后值得针对的除了陈珂一以外,似乎也就只要天衍宗了,那么也就是说,他的这场本来是非常简单的争斗背后,已经是有大陈皇族或者是其它势力的人在出手了。
想到这里,谢浩当即就是决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轻易之间,他是绝对不会再接受其他人的挑战了,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已经是融灵境巅峰的修者,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因为这次的战斗,有针对的来找他的麻烦,虽然他现在也有不少底牌没有露出来,可他毕竟不同于当时的叶晓芸,一把飞剑就已经是在聚气境占尽了优势。
而且在京师之中,显然是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战斗上真的去为难一位女修,尤其是当时挑战叶晓芸的那些修者,其实多半都是叶晓芸的追求者,哪怕是求胜心切,那也不可能真的去试图伤害叶晓芸,但是他谢浩就不同了,都不用说其他挑战者,就是袁天文这种程度的挑战者,只要是过来再和他拼上那么一场,没有了替身符咒的他,还真不一定能够抗住。
丢掉性命或许还不至于,可是那种程度的战斗,他是真不一定能够接连获胜,围观的人们可不会说对方使用了什么见不到人的手段,只要是升龙台上,那说白了其实就是生死斗,只不过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护住性命而已,袁天文那种情况纯粹是一个意外,人们也不会太过在意,因为他的那种战斗方式,根本就是在拼命相搏,若是不熟悉的人,还不得以为他和谢浩背后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一旁的陈珂一见到谢浩沉默不言,也没有在意,“好了,你给了媚娘的那些玉魄,估计帮你挣了不少,这两天有空的话,我会让媚娘亲自给你送过去的。”
因为这次的赌斗,陈珂一同样是挣了不少,所以现在她的心情非常的不错,也就没有和谢浩继续纠结什么,而是一转身就离开了,她现在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皇宫那边坐一坐,想来今天应该会有许多人找她才是。
至于那边的太子陈景文,在看到袁天文输掉了比赛,甚至丢掉性命后,脸上依旧是淡然如故,只不过那边刚一宣布了比赛的结果,他就已经是离开了这边,没有停留。
至于其它一些宗门的金丹境强者,同样都是早早的离开了,刚才的高尊者朝那袁天文出手,场外是没有人能够知晓的,即便有人会去猜测一些事情,但是只要出事的不是天衍宗的谢浩,那么其它宗门的修者们,也不会在这个事情是太过纠结。
当今的形式,八大宗门虽然依旧不是铁板一块,可是面对大陈皇族这边的态度,他们还是非常一致的,毕竟唇亡齿寒,星宗的教训出现一次即可,若是还有其它宗门着了道,甚至接二连三的被大陈皇族给吞并管理,那么剩下的宗门想要和大陈皇族对抗的话,可就很有可能变成无稽之谈了。
这一点,哪怕是魔门之首的黑煞盟,对于大陈皇族的态度也是非常明确,不敌对,但是也不会与之太过贴近,毕竟,在大陈的战场之上,许多的随军修者乃至将领,大多都是出身于黑煞盟,要说起来,其实黑煞盟的底层修者,其实更容易被大陈皇族拉拢。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倒下的宗门,会是擅长于秘境探险和阵法研究的星宗。
见到陈珂一离开,谢浩没有着急走,因为他注意到好几个熟人都已经是走了过来,这其中走在最前面的,还是玄音宗的刘丁颖。
记得当初两人刚在邹城相遇,还是闹出了一些小矛盾,刘丁颖也算是给谢浩留下了不浅的映像,一看就是个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的女子,这会儿看着对方依旧是一马当先地朝着他走了过来,谢浩也是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倒是那刘丁颖身后的几人,虽然谢浩也是知晓,这些人大多都是无尘秘境中打过交道的修者,可是因为当时在无尘秘境中并没有怎么接触,所以除了刘丁颖之外,唯一能让谢浩记住名字的,也就只有那黑煞盟的陈一舟了。
身为黑煞盟的魔修,陈一舟的打扮依旧是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只不过谢浩还是记得,当初在无尘秘境之中的时候,就是他背后那把长柄大刀太过显眼,让他的装束变得有些不伦不类,这会儿走在街上,陈一舟并没有将他的那把虎啸刀拿出来,所以整个人看着还是颇有精神。
别说是黑煞盟了,就是有人告诉谢浩,这陈一舟是剑庐或者天衍宗的修者,他也是会信的,因为对方那张非常自信的面孔,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简直就是穿上书生袍就能当秀才,穿上甲胄就是统帅千军的将军。
还没有等谢浩心中感慨晚,刘丁颖已经是来到了一旁,脸上神采飞扬,走到近前更是快走了两步,几乎是直接跳到了谢浩的身旁,“谢师兄,你刚才的表现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就你那样东逃西窜的模样,你当初是怎么下定决心接受那袁天文挑战的?”
看着对方那兴高采烈的模样,谢浩就知道从对方的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果然如此。
“你若是前些天能够看到那个家伙的话,估计也敢和对方好好斗上一场的。”说完,谢浩还是一脸真诚地看着对方,似乎真的想要鼓动刘丁颖上去挑战一场的样子。
这话可就有些假了,毕竟刘丁颖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当初能够去无尘秘境是一回事,这会儿参加赌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在玄音宗的修为,融灵境之前勉强还能数的上,进来融灵境之后,玄音宗之中用剑的她可以算少一号人物,可是真正战斗起来,那水平可就不好说了。
倒是一旁的陈一舟过来之后,笑着和谢浩打过了招呼,“谢师兄,当初无尘秘境一别,原本还以为真的要好久才能再见,不想这才是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就是又在京师相见,而且你刚刚那般战斗的风采,小弟可是颇为折服,当初在无尘秘境中能够拿到补天石,谢师兄果然是居功至伟啊。”
原本在谢浩的映像之中,魔门的修者,都应该是那种只是到战斗,或者是玩弄心术的战斗狂人,可是陈一舟真的是颠覆了他对于魔门修者的认知。
“哪里,哪里,当初我那也是命好,这不是才出来秘境,我就疯狂地提升修为,若是下次遇到那些灵兽,总得能够保住性命才是。”
周围不少人已经都是离开了这边,毕竟这里是有皇族护卫看守的,外人轻易不得入内,倒是对于升龙台上刚刚出来的谢浩,并没有人过来请他离开这边,毕竟他刚刚才是战斗出来,自然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他和袁天文的战斗也算是给这边带来了不少人气和收入。
这是招财的,谁会往门外撵。
几人在这边聊了几句,也就没有继续在那升龙台附近逗留,而是直接去了青云酒楼,这地方前些天谢浩才是刚和陈珂一来过,也算是熟门熟路,而刘丁颖和陈一舟等人来过京师,大多也都在这边吃过饭菜,毕竟光是听名字,就只知道这里和青云榜肯定是有所关联的。
到了青云酒楼,在座的一共只有五人,除了刘丁颖和陈一舟以外,还有两人,分别是跟着陈一舟过来的黑煞盟修者,顾子轩,还有云山宗的唐强,两人当初都是从那无尘秘境之中出来的修者,这会儿也都已经是成就了融灵境。
大家说起来无尘秘境的事情,多少都是有些感慨,这次能够从妖域那边夺走补天石,说句实在话,就是谢浩自己也有些感到难以置信,说着说着,几人也是说起了刚刚的那场战斗。
最先挑起话头的,依然是刘丁颖,作为场中唯一的女修,反而倒是最放的开,一把将手中的酒杯拍在桌子上后,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你们说说,刚才的那场赌斗,星斗宗的那个家伙到底是在发什么疯?若说刚开始压着谢浩打那是在拼命战斗的话,后来那自爆,根本就是奔着送命去的,那家伙搞什么鬼?”
刘丁颖说完这话,周围几人都是陷入了一阵沉默,显然,这次袁天文的举动,明显有些不对劲,这种赌斗即便是投入了重注,但是也完全没有达到以命相拼的地步,更何况,袁天文那种战斗方式,他就是真赢得了这场战斗,对本身也会留下不可逆转的伤害。
对于这个问题,谢浩这一路过来,其实一直都是没有放下,这会儿听到刘丁颖说起来,也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这事情背后的事情,怕是关联不小,大家就不用过多猜测了,无论那袁天文为什么会做出这般选择,但是他现在已经是丢掉了性命,也就没人能够站出来告诉我们答案了。”
虽然心中同样是有着不少疑惑,但是谢浩并没有准备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结下去,只要后面这些天不再出现类似的赌斗就好,他只是过来京师查探些消息,可真不准备在这里把自己弄个半残,那是完全违背他最初过来京师的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