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这座庞然大物,想要从正面击溃它的几乎不太可能,他们的信徒受众面太广泛,任何民众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眼线和后盾,”亚佐夫沉默了片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如今的卡佩家族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但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一棵参天大树的轰然倒毙,往往是从它的根部内部开始,如今的教廷已经开始腐朽,再也不是百年之前的那个令人心生胆寒的神廷,”年轻的首领说道“而且我们目前要做的,只是在铁岩城拖住裁决神殿的时刻,尽最快的速度将铁流王国内统一。”
“在整个铁流,能与公爵大人勉强对抗的只有诺林顿大公和西部的帕拉大公,”亚佐夫想起那个自己曾翻阅过无数次的地图,心里涌起一股冲动。
铁岩城剧变,虚祖沦陷,神殿的大部分兵力都难以脱身,无法顾及到铁流王国境内的事务,就连以往驻扎在王都附近城市的军队,都开始向王城聚拢,生怕发生变故。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卡佩家族挥兵而出,踏平铁流境内的诸多军阀,最终获得与王军决战的机会。
再然后,卡佩家族将会把卡丹二世的统治掀翻,虽然那一过程会十分血腥且艰难,但亚佐夫相信,最终的得胜者一定是温顿公爵。
金狮家族的旗帜会再次飘扬在王都的城堡之上,向着整座大陆发出咆哮。
而自己,则会跟随罗恩大人,一同踏入新王国中的最高权力中心。
“不会等太久的。”年轻首领沉吟了片刻,“你有没有注意到,罗恩大人最近开始统筹部队,征调粮食和武器。”
“你的意思是,罗恩大人得到了一些消息?”亚佐夫愣了愣,“但统领处没有接到帝城的任何命令。”
“你不觉得,最近临东城与帝城之间的信使,来往的有些频繁吗?”年轻首领笑了笑“而且久不露面的第一军团也开始巡视疆界。”
这一切的一切,都预兆着一个事实。
战争将至。
……
帕松要塞隶属于西部兰盾行省的一处军事要塞,虽然它的地理位置并不如何重要,但它的主人依然为它布置了强大的兵力,但它的防务工事却显的有些简陋,没有依靠天险,也没有护城河,就连城墙的厚度也不怎么令人满意。
但对于它的职责来说,这简陋的设施已经足够了。
这座要塞本来就不是为了防备人类骑兵而设置,它的作用是抵御荒漠巨人的侵扰,那些生活在荒凉之地的原住民生性残暴,比野蛮人更加强壮凶残,传说有些地方的居民与荒漠巨人通婚,诞生下来的后代同样力大无穷。
在人类的文明没有踏足这片区域之前,荒漠巨人是这片领域内的主宰者,但随着人族骑兵们手持长矛和盾牌的到来,这片领土的归属权慢慢发生了变化,原本的荒漠巨人们被人类所捕获奴役,充当奴隶和炮灰使用,甚至在帕松要塞之中,就有一支由荒漠巨人组成的军队。
这座要塞的主人帕拉公爵自从修建了它之后,就不断的向四周扩建,但这里的地质出乎意料之外的松软,有很多建筑在修建完毕之后都发生了塌陷,饱受损失的帕拉公爵终于认识到,想要把帕松要塞修建成一座雄城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情。
随着荒漠巨人的威胁渐渐消失,帕松要塞的职责也由抵御入侵,变为了保卫后方大本营。
自从铁流王国内的形势悄悄发生了某些变化之后,帕拉公爵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他开始向要塞不断输送兵力和军用物资,士兵们也意识到了要塞的防护能力不足,在军官的带领下对道路进行了封锁,并且加紧了对城墙的重新修缮。
铁流王国内的战争迟早是要打响的,虽然帕拉公爵并没有自大到想要凭借一个帕松要塞,就可以抵御所有的敌人,但至少它可以起到个缓冲的作用,让大本营有反应的时间。
在要塞最高指挥官兰顿总督的带领下,士兵们封锁了通往要塞的各个道路和水路,并且开始疯狂的备战。
深夜,负责警戒的哨兵依然保持着紧张警惕的状态,要塞的周围点燃着无数的火光,将黑夜照射的如同白昼般,根本没有敌人能够悄无声息的接近要塞。
夜空中寂静一片,唯有木头燃烧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远方的天空泛着不寻常的深红,看上去有些邪恶的气息。
“咕咕!”
“踏踏踏!”
“换岗了!”城墙上有人喊了一声,随即便有一队士兵走了过来进行交接,“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一切正常!”
“游骑兵还没有回来?”负责交接的士兵队长皱起了眉毛,“以往的这个时间,他们早就该返回了!”
“可能是最近时态有些紧张,他们侦查的路线也远了一些。”
“我没有接到通知,游骑兵如果改变巡视路线的话,需要向军统处报备,”士兵队长感觉有些不对劲,一般来说,负责侦查的游骑兵轻易不会改变自己的巡视时间与路线,就算要改变,也会通知看守城门的士兵。
“以往就算时间出现偏差,也不会这么久。”士兵队长看了一眼摆放着城头上的沙漏,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就在士兵队长为之担忧时,远方传来了马蹄的声音,由远至近。
“应该是游骑兵回来了。”哨兵看到道路的尽头有些绰约的黑色骑兵影子,正在迅速的接近,但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
“那不是我们的游骑兵!”哨兵尖叫着喊出声,他指着道路尽头的那队骑兵,脑海里一片空白“那是,卡佩家族的黑骑兵!”
“嗡!”士兵队长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铜锤狠狠地砸了一记,只觉得晕头转向,巨大的恐惧感占满了身心,他爬到城头之上,把视线投向道路尽头。
漆黑的骑兵队伍,一眼看不见尾。
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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