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安从花会上回去便大病了一场，余文却不管她是否晕倒，命莲心扶着她又在余家祠堂跪了一夜。
    之后，余文一旦在外面受到讥笑，就去青云苑打她一顿。
    虽然有周琴拦着，也替余长安挨过几次，但余长安病情还是加重了。
    据照顾她起居的下人说，余长安整日躺在床上以泪洗脸。
    周琴疲于应付余文的暴怒和余长安的怨恨，彻底没有精力在管余长歌了。
    这一个月，老夫人的身体越来越好，没事还会离开松寿院，去落英苑找余长歌说说话，去锦绣园逗弄逗弄孙子余长义。
    比起余长平这个半路进入余家的孙子，老夫人更喜欢自己看着长大的余长义，爱屋及乌，她对余长义的娘亲李秀秀也宽容了许多。
    李秀秀很感激余长歌，她绣了个荷包要送给余长歌。
    余长歌这一个月很忙，在红萝桃蕊的帮助下，她画了一份图册，里面汇聚了部分她曾经逛淘宝收藏的好看长裙样式。
    另外，她帮花会上那名孙姓女子做好裙子，顺便也给钱喜和赵绾绾各送了一套过去。
    既然可以化干戈于玉帛，余长歌愿意花时间去和她们修好。
    钱喜的回礼很简单，她家是做药材生意的，所以给余长歌送来了一些上好的人参。
    赵绾绾的回赠更直白，送信的桃蕊拿给余长歌一张百两银票。
    拿着这一百两银票，余长歌让红萝招了几个绣娘，并把图册拿给她们，五天左右，她们就做出了一批长裙，余长歌很满意。
    很快，就到了月底，到了验收店面的时候。
    余长歌手里没银子，但是余文有。
    当天，她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找到余文。
    “父亲，我想出去一趟。”她低垂着头，声音轻柔。
    “去吧。”余文随意挥挥手，他眉头紧锁，正在处理公事，不太耐烦被人打扰。
    余长平到南燕一个月了，那边的生意还是没有打开局面，他原本负责的生意也出了点乱子，虽说都是小本生意，但蚂蚁再小也是肉，需要人打理。
    现下，他在看余长平手下递交过来的账本。
    等了半晌，眼前的黑影还没有走，余文皱着眉，刚想撵她走，却听到余长歌小声的询问。
    “父亲，我，我去看看九王爷，要不要带点礼物？”她咬着唇，颊上一片绯红，月白色的长裙微微荡漾，似怀情少女萌动的春心。
    余文倏然想起，余长歌是将要嫁入九王府的人。
    他顿时有了十二分的耐心。
    “带些银子去就行了。九王爷送你东西，你先拒绝，拒绝不了在拿着。”他以自己的喜好为例子，谆谆教诲余长歌，“如果遇到喜欢的东西，你也可以买下来送给九王爷。”
    余长歌微偏着头，她眸子纯净而美好，“父亲，五十两够吗？我只有五十两了。”
    余文眉心一跳，“太少了，你的月例不一直都是一百两吗？这些年我也没见你花多少银子。”
    你的银子呢？都去哪里了？
    “伺候我的桃蕊说，我的月例在三年前就被二夫人降至二十两了。”余长歌眉目温顺，语气轻柔，“二夫人说我婢女少，用不了多少银子。”
    她低垂着头，所以余文也没发现，她眸低的讥诮。
    “你去账房先支三千两银子！”余文胡子颤抖，压抑着满腔怒气。
    余家后院之事一直是周琴在打理，日常的开销等周琴也会记录在账，这么多年，一切井井有条，秩序井然，他也为此称赞过她。
    可是，她竟然敢骗他！
    余长歌的月银，账本上写的是一百两，她只拿到二十两，那中间的银子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