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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酒卿灿然一笑,如春花团簇,如霞色漫天。
蒋旬于是也褪去满身冰霜,被这春花稍暖,被这霞色感染。
蒋旬也笑了一下。
不过也就只是对着苏酒卿的那一瞬间罢了。
在重新目光落在宋渠身上的时候,他仍是那个冷漠锐利的样子。
宋渠总算是缓过来了,却也不再看苏酒卿。
也不知道是不是总算长了教训。
宋渠现在十分狼狈。不过他竟然还笑得出来:“蒋旬,看不出来你也有今日。”
仿佛蒋旬为了苏酒卿情绪波动这样大,反而让宋渠十分高兴。
蒋旬淡淡回了一句:“如何?”
竟是不在意这嘲讽,也不在意那背后一些含义。
宋渠自然也不能如何,最后,只道:“王氏太过了。”
蒋旬神色却淡淡:“那也活该。”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好歹没要你命。”
皮肉之苦,算什么?
宋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他自己竟是不知道?
苏酒卿心里觉得这句活该,说得真好。
王太后没要了蒋旬的命,也是不容易了。
宋渠舔了舔唇角:“可惜,她要不了。”
蒋旬“嗯”一声,懒得去多说,“你叫我来,还有什么话?”
宋渠如今身陷囹吾,其实要往外传递话也不容易。费了那么大的功夫传这么一句话,总不能就是为了嘲讽他两句。
宋渠沉默一瞬,到底选择屈服现实:“我要和你合作。”
蒋旬不意外。
苏酒卿却是好奇。
这个时候,宋渠还有什么资本和蒋旬说合作?
然而宋渠却是胸有成足的样子。
蒋旬也没先问宋渠有什么资本,只问一句:“你要什么?”
“我要好吃好喝,要美人服侍。”宋渠甚至有心情笑出来。
蒋旬看着宋渠,此时才再问:“拿什么换?”
“一座金矿。”宋渠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在说一个大白菜。
苏酒卿却止不住瞪大了眼睛。
一座金矿!
金矿!
直接就能产金子的金矿!
苏酒卿终于知道蒋旬为什么不拒绝宋渠了。
换成任何人,恐怕都没办法拒绝宋渠。
而蒋旬显然不是例外,蒋旬很是干脆利落的说了一个字:“可。”
而后,蒋旬就让宋渠去将地图画出来。
宋渠也没有拖延什么,大约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所以就很干脆的画了一幅地图,给了蒋旬。
蒋旬拿到了地图之后,直接就领着苏酒卿走了。
走的时候,苏酒卿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忍不住一回头,就看见宋渠带着一脸古怪笑容的坐在窗前,从开着的窗里看她。
那目光……绝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苏酒卿那种粘腻恶心的感觉,瞬间就又回来了。
苏酒卿猛然扭过头来,心中阴沉的想:就该让蒋旬当时多踩几下。
蒋旬伸手按住苏酒卿的肩膀,轻声询问一句:“怎么了?”
苏酒卿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一瞬,最后还是选择了说:“刚才,他又看我。那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蒋旬点头,说出来的话,却和苏酒卿说的话有点儿风马牛不相及:“你能告诉我,我很高兴。”
苏酒卿略想了一下,才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蒋旬是觉得,这她这是信任他,依赖他了。
所以才会不考虑后果,只考虑自己委屈不委屈的去说话。
这是一种亲密关系的表现。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苏酒卿发现自己仿佛的确是有那么一点这样的心思。
最后,就有点儿忍不住的害羞起来。
连脸颊都是止不住的开始发烫。
苏酒卿深吸一口气。
然后赶忙转移话题:“他手里还有多少好东西?”
蒋旬轻笑一声:“数不清的好东西。”
“那真给他好吃好喝的供着?还要找美貌的女子服侍他?”苏酒卿想着这个,多少有点儿恨恨。
那样恶心的人,怎么配享受这么好的生活?
“公主太后和皇上那头,难道不会有意见?”
这一点,她也是十分好奇。
苏酒卿觉得,宜嘉公主和王太后,是怎么也不会放过宋渠的才对。
就是皇帝宋滇,也未必不记得自己时候经历过什么样的生死难关。
对于苏酒卿这样的迷惑,蒋旬只是言简意赅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没办法,朝廷缺钱。”
苏酒卿顿时愕然。
好半晌才无奈又悻悻的说了一句:“好吧。”
有道是,三文钱难倒英雄汉。
换成朝廷也是一样。
而且朝廷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
苏酒卿在心底琢磨良久,忽然有点恍然大悟。
于是神神秘秘压低声音,凑过去对着蒋旬悄悄说:“我怎么觉得,这就是个烫手山芋呢?做王爷可以拿俸禄吃香喝辣,想干什么干什么。做皇帝,得处处操心朝政,还有那么多要花钱的地方。累都累死了。”
根本就没享受到任何东西。
苏酒卿这样的话吧,不能说不对。
仔细想想很有道理。
只是……
做皇帝能被说成这么惨的,大概也是独一份了。
蒋旬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是真没克制住,一下子就大笑起来。
直接就给苏酒卿笑得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了。
等到蒋旬笑完了,这才一本正经的点头:“这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不过也没办法。不做皇帝就得死,可能还是活着更好吧。”
蒋旬说的话也是大实话。
当初宋渠不是非要去对付王太后,害怕宋滇因为得宠而影响自己地位,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酒卿深吸一口气:“所以,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蒋旬没再多说什么。
而苏酒卿也不开口了。
想了想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就压低声音问蒋旬:“上哪给他找美人儿服侍他?宫里的那些宫女吗?”
蒋旬一看苏酒卿这个架势,就挑眉问她:“你有什么好主意?”
“烟花柳巷那些地方的姑娘,听说特别会伺候人。”苏酒卿得意的笑笑:“就是都风尘了一点。”
是的,这就是在羞辱宋渠。
宋渠做太子那么多年,享受的都是最好的。
服侍他的,都是美貌干净的女子。
但是现在……
“反正他也说了,就是要美貌就行。”苏酒卿笑得像是一只偷了油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