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胖子由吊脚楼的支持柱潜到楼底部。
胖子对我打了个手语,问:“怎么进去?”
由于我们的手语是幽灵为了方便特殊作战环境下简单交流而自创,所以都只是一些简单明了又干脆的交流。
但是我明白胖子的意思是那个诡异的小孩在屋里,怎么引开他,方便我们进去!
于是我对洞壁下的幽灵用狼眼手电打了个手电语,其意是“声东击西!”
幽灵为我们三人所创的暗语包括手语,手电语,口技,记号五大类,所以幽灵立马心理神会,用手电回“稍等片刻!”
等待期间胖子对我打了个手语,大意是“多此一举,直接开干,简单速效!”
我回“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胖子又打了个手语,不过并不是我们的手语!只见他指了指我,又双手像鸟一样扑腾了几下,然后一个中指立起。
我实在没明白过来,一个手语问“何意!”
胖子食指向我勾了勾,示意我靠近过去,我把耳朵伸了过去,他轻声细语说“日你个鸟人!天天损我!”
我立马礼尚往来,一个中指直挺挺立起,这时忽听洞窟下响起猪圈里那些女人的叫声,好像是受到什么惊吓,紧接着吊脚楼上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我和胖子不由抬头看。
是那个小孩出来了,通过木板的缝隙,我看见他身穿一件破旧不堪的大袍,袍上有一顶大帽,严严实实盖在头上。
尽管有光,但光是由上而下打,脸下一片黑,完全看不见长相,不过我看见他的脚了,居然不穿鞋子,而且虽然长得是人脚,但好生诡异,令我隐隐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不过怪就怪在那小孩只是嗷嗷两声怪叫,立马就向洞壁下的猪圈走去,导致我没来得及看清,更没明白哪里令我感觉到诡异和不对劲!
这时胖子已经开始动身爬上吊脚楼的一层,我也立马双手一抓层沿,一个倒挂金钩就上去,紧接着一个转身跃起,蹿进窗户,来到一楼,胖子自然是从门进来,四下确认,除了刚出去的小孩,屋里再无他人。
屋里的格局与千户苗寨的吊脚楼差别不大,空间并不算大,一厅三室,唯一不同是它的二楼是复式楼,从一楼便可清晰看见屋顶是用茅草和杉树皮盖顶的。
虽然房子并不算大,可就是不见刚刚被拖上来的女人!
而且一进这房子就有一股奇特的香味,这香味香得有点怪,好像是用多种山药在煮着什么东西。
一开始闻还挺不习惯,但是慢慢就习惯了,还感觉有点上瘾,这让我隐隐感觉有点不详的预感。
胖子闻着香味说“好香呀!这小孩的餐艺还真不错,走!咱们过去看看煮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
我觉得不妥,说道“找人要紧!走!到二楼看看去!”说着就向二楼走去,可是谁知胖子没跟来,他早被那扑鼻的香味牵着鼻子走,快步向着其中一个房间寻味而去!
我叫了一声!可是胖子并不理我,跟丢了魂一样。
无奈!我只好先跟去!
推开门,只见屋里除了一个往外冒气和散发着香味的大铁锅外,空无一物。
不对劲!很有问题,我一看见屋里的情况,不由就多了个心眼,立马对胖子说“胖子!你没发现这里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呀!”胖子完全心不在焉,就看着那腾腾冒烟的大铁锅,张嘴说话时口水都差点没流出来!
我说“这里没有桌椅碗筷,那那个小孩用什么吃东西?用手捉吗?而且我刚刚一进这楼就感觉不对劲,现在发现是没有任何陈设,甚至连张椅子都没有!这哪是人住的环境,动物还差不多!”
胖子应该鬼迷心窍了,完全不理会“可是!可是你不觉得真的很香吗?”一边说还一边拼命又贪婪的用鼻子闻着。
是呀!真的好香呀,这味道真的是越闻越想闻!不知不觉我也开始控制不住,食欲大开。
“我受不了了!”胖子说着就几乎是用扑上去的,来到大铁锅边上。
这时窗户跳进来两个人,正是黑仔和何卫国。
“哇!好香呀!有好
吃的都不叫我们,太不厚道了”黑仔说着,眼神跟没了魂一般,盯着腾腾冒气的大铁锅。
就连一直炯炯有神的何卫国也双眼迷离,垂帘三尺的模样。
我强烈感觉不对劲,但是香味的诱惑却更强烈!尽管我内心不断控制自己贪婪的食欲,但是双手已经妥协,帮着胖子打开锅盖。
顿时一股充满诡异香味的蒸汽扑面而来,把我们四人熏得神志迷离,魂都被勾走一般。
胖子流着贪婪的口水,用边上一个铁勾去捣鼓一锅白嫩嫩的肉,尽管我们不知道是什么肉,但是已经无所谓了,四个都如着了魔一般,争先恐后去抢。
争抢过程中把一锅肉搅得一阵翻动,这时突然从肉中翻出一颗圆溜溜的东西,白花花的,它随着沸腾的水一翻滚,一圈黑色的东西出现在我们眼前!
看着像是瞳孔……
草!这……这他娘的居然是一颗眼球,紧接着一颗少了一颗眼球的头颅被沸腾的水从肉堆里翻了出来。
居然是……是人的头颅。
再看锅里,这次清楚看见锅里全都是人的手脚,还有肝脏,我说怎么找不到那个被拖上来的女人了,原来……原来他娘的在锅里煮着呢!
最令我毛骨悚然的是,看见这一锅水煮人肉时,我内心虽然抵触、作恶,但同时又有一股强烈想要品尝的变态**,而且还有点迫不及待,这两种心理反差让我几近发狂。
有茅山道术傍身的胖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叫一声“快咬破舌尖,冲破魔障!”
我们三人闻言立马猛然惊醒,用力咬破舌尖,那种钻心的疼冲击大脑,迅速蔓延开的血腥味令我们立马清醒。
然而再看铁锅里还在翻腾并冒着热汽的人肉时,四人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全都吐了!
我一想到刚刚还对这锅人肉垂帘三尺,不由吐得更厉害了!感觉整个胃都要吐出来了。
四人吐完,何卫国一脸惊恐未平,问道“许同志,你刚刚说魔障是什么意思?”
胖子还一脸想吐,咬牙强忍,解释道“魔障本是佛教一词,但我们茅山一派也用,意思是恶魔所设来迷惑人心智的障碍。”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居然还是道士!”何卫国吃惊的表情就如吃了这锅人肉一样夸张,又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什么的都有!”
黑仔说“何大兵,你现在还关心这个问题,没事吧?”
说罢转问胖子“按你这么说,这难不成有邪物在暗中作怪?”
胖子摆了摆手,看着锅里,说“魔障中所谓的恶魔只是一种比喻,我估计应该是锅里的这些配料有问题。”
我也这么猜测的,于是忍着恶心和胖子一同把锅里的配料捞出来查看。
胖子和九叔学了两年茅山术也懂得了一些药材。
经过我们俩人初步辨认,一共有十余种草药,好几种都有迷幻人心的药效,最令我惊讶的是居然找到了裸盖菇和曼陀罗。
曼陀罗就不必多说了,“蒙汗药”便是用曼陀罗所制,曼陀罗有很强的镇静效果,但是如使用剂量太大,就会出现精神错乱、意识模糊产生幻觉。
而裸盖菇也称之为迷幻*蘑菇,菇中主要致幻成分是裸盖菇素,它致幻的原理是影响视觉和其他感觉的神经受体,从而干扰神经系统的信号传递,使人产生幻觉。
最令我不可思议和错愕的是,这些草药中居然还有“株心草”。
株心草又名牛马青,不过这可不是牛马吃的,而是株心草全株有毒,人类吃了会摧残心智,全身异常躁热,不喜衣物,四肢沉重,不自觉就想像动物一般四肢着地而爬行,食量过大会导致人出现错觉,以为自己就是动物!
它生存条件异常挑剔,无论是土壤还是温度包括环境,稍微有一点不合适的就难以存活。
我还只是在《百鬼邪术》一书中见过。
认出它,是因为他们特别的长相,全株呈绿色,叶子只有四片,长得跟猫爪狗蹄似的,只有顶上一个如风铃的花朵是深蓝色的。
不过书上不是说这种异植早在战国初期,废除奴隶制时就灭绝了吗?
奴隶制时代,一些丧心病狂的财主就有用株心草来把自己的奴隶变成牛马一般,为自己干活。
后来战国初期,各国积极变法,由奴隶制过渡到封建制,不少君王就下令把本来就少量又不好生存的株心草铲光。
看来回去得把那书好好修改修改了!这不是误倒人吗!
十余种草药中,胖子唯独不懂这株心草是何物,但见我见此草脸色不对,刚想开口问,可话还来不及从他嘴巴说出来。
先听门被打开了,顿时四人不由一惊,我心中暗道,不好!那诡异小孩回来了!
转头一看!果然!只见一个身高一米五左右的人站在我们身后。
他全身都被一件大袍遮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清模样,大袍早已是破烂不堪,阵阵霉臭扑面而来。
尽管已经破烂得快辨认不出什么颜色与款式,但上面部分图案还依稀可辨,和苗服的很像,估计是这疯小孩把以前的大人苗服拿来穿。
小孩见到我们四人的反应与我猜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并没有对我们发起攻击,而且是拱着双手,一直指着那还煮着人肉的铁锅,嘴里不断哼哼唧唧的,虽然听不懂,但从他发出来的声音,可以感觉好像格外热情。
我草!看样子是想请我们吃那些人肉呀,我忽然明白那些从寨里消失的女人为什么变成人畜了,估计就是长期吃了这些草药,活生生变成这样的!
一时间,我们四人都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胖子盯着怪小孩,说道“旺!还犹豫什么!放倒他,好赶紧闪人!”
我还不清楚这尘封在历史长河的古寨中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灭绝人性,丧心病狂的怪种族,觉得不可轻举妄动!
便问黑仔和何卫国“你们刚刚盘察这里到底发现了多少这样的人?”
何卫国说“全部是空楼!”
黑仔也说“对!没人,除了满屋的骨头骷髅,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闻听此言一时错愕,但还是说“居然如此!干他!”
语毕,就对其余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动手。
离他最近的何卫国刚准备抬枪,那怪小孩突然动了起来,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小孩,但是他全身以及行为都透着诡异和可怖,众人是难免都被他吓一跳。
小孩径直跑到铁锅边,用铁勾勾起一只人手,对我晃了晃,看意思是想叫我吃。
我下意识退了一步,正好看见他半支露在大袍外的脚。
不由就是背脊一阵发凉呀,我说他的脚怎么会让我感觉不对劲,原来是脚上全是黑褐色的毛,而且指甲又尖又长,呈圆锥状,完全是动物才会有的爪子,但却又长着人形的脚掌。
怪小孩见我不吃,便对胖子伸了伸手中的食物,胖子刚刚还一股牛气,想干倒人家,现在被他这诡异又可怖的举动也是不由吓得后退一步。
小孩见我们都不吃,本来还性情温和,突然一下发狂起来,刺耳一声怪叫,甩脱铁勾上的手,挥勾就向胖子的头勾去。
行事太突然,我们谁都没反应过来,要是换成一般人,这下头肯定是被铁勾穿入。
不过胖子能是一般人么,登时一声大骂,去你大爷的,便是一脚,怪小孩被蹬出两三米开外。
一下撞在灶台上的小孩也不做其它,只是又一扑,扑向胖子,嘴里尽是怪叫。
危急时刻!只听“突突”两声,何卫国当机立断,一个点射朝跃起的怪小孩打了两枪,怪小孩应声毙命,一股鲜血立马从大袍里缓缓淌出。
刚刚何卫国是出余情急之下,自然反应开枪,现在见死在地上的小孩,一时不能接受,喃喃自语道“军人的枪是用来保家卫国的,可……可我居然用它杀了一个小孩!”
我说道“你杀的不见得是人。”说罢用工兵铲挑去大袍的帽子。
尽管我早有心里准备,知道这穿大袍的不一定是人,但当看见它的庐山真面目时,还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猛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