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是栾大还是东方朔？”麦玲珑听见赵高这么说，立即抬头问道。
    神棍也分档次，混得好的如同张天师脉系，两千年的传承下来任谁也得高看几分，混得差的只能在乡野村妇间混口饭吃，看个风水排个八字勉强糊口而已。
    此时汉武王朝，天师一脉还没有出现，宫中混的好的却也分为两派。一是以栾大、少翁为首的方士派；另一方则是东方朔这样的成仙派。双方各自有自己的活动空间，算是互不打扰的两股力量。
    “东方朔吧，栾大那边的风险太大了。”赵高摸了摸脖子，有点凉飕飕地说道。
    汉武帝在这方面是好骗，然而一旦发现之后的结果也是残暴的：在历史上，少翁用术法招来了王夫人的鬼魂，顺利被封为文成将军拥有了独立建宫殿招游仙人的权力；而栾大更夸张，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方术和胆大心细的技巧，不但成为了身佩六印威震天下的权臣，后来更是娶了武帝与卫皇后之女卫长公主为妻当了汉武帝的嫡亲女婿，一时之风光为人所不能。可惜的是，这两人的下场都是十分凄惨的，等到方术被识破，少翁被诛杀，栾大居然被腰斩，神仙方士一脉也自此式微。
    相比之下，东方朔就混的好得多。虽说他身为天子近侍，一生担任的最高官职不过是一千石的太中大夫，然而无论他行多少荒唐事，汉武帝最后都哈哈一笑原谅了他，更是经常赐帛赐肉，日子过得逍遥无比。
    像在殿堂上小便，拔剑私自割祭肉，偷吃不死仙药这种事情，任意一件都足以武帝灭他个七八族，可这厮不但活得好好的，还能在临终的时候推荐自己儿子去当官，算得上人中奇葩一朵。
    “你不觉得这家伙能有儿子才是一件奇葩的事吗？”麦玲珑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有关于东方朔，渣男传说中战斗机那是免不了的。
    别看东方朔总是说“归遗细君”，似乎把什么好东西都要带回去送给老婆吃爱老婆的不得了，然而这个人还有一个传说是“岁更其妇”。也就是说，他每年都会新娶一个老婆同时把原来的妻子抛弃掉，这简直难以用奇葩两个字来形容——当然，他也不白娶，每次都净身出户把所有财产留给被抛弃者算是补偿，自己清洁溜溜连身衣服都不带，这也是没谁了。
    不管怎么说，这种渣男麦玲珑要是能给个好脸色，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
    “班固的《汉书》里，为他专门单列了一章列传，加上后世各种成仙的传说，综合了历史规则和剧情规则，这个人的等阶不会太低。”麦玲珑虽然对东方朔的品行十分鄙视，但赵高既然说从他开始入手，那么掂量一下实力就是必要的功课，这时稍稍估计了一下，就知道会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
    “恐怕我们不止这一个对手了。”赵高忽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轻轻冷笑了一声，不知不觉间，靠近城墙的他们已经被一个半圆的小圈子围在了中间。
    一群探索者！
    “看起来我们是踏入某个团体的势力范围了呢！”麦玲珑丝毫不以为意的拍了拍手，根本没有去摸身上武器的动作。身为值役者阶段以影舞者身份进阶的敏捷特长者，她对于这些人的靠近可以说是心知肚明。不夸张的说，她甚至可以根据这些人的动作来判断他们的敏捷数值。
    没有一个超过四十，这是一群连预备役值役者都不算的渣渣！
    “从东晋那边就开始不断窥测，现在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这也是当初麦玲珑和赵高不惜绕路一大圈的原因之一，在赵高开启“格物致知”的真实视野之后，这些人根本掩藏不住他们的身形。
    不过那会儿双方都比较克制，大概是对方也是刚刚把触角伸到满是士族的东晋这边，所以在没有任何动作的情况下，赵高也就没有发动反击。
    这会儿情况很明显发生了变化，那些人想不到赵高短时间内就和吴郡四姓这样高等级的士族达成了合作打开了局面，更是来了大汉的疆域之内，这就是他们无论如何也难以忍耐的了。
    他们虽然因为搞不清楚赵高两人的实力而深深地忌惮，但是没有真正下场做过一场，谁又甘心将已经到手的利益拱手想让？
    “玲珑，缴了他们的械，别杀人。”赵高看着不断压缩圈子的人群，淡淡地说道。既然对方已经选择了用这种方式来试探，那么给出回应就是解决问题的前奏。
    “哦！”麦玲珑随便应了一声，下一刻她的身形就完全消失在了原地。
    技能“阴影行走”本来只是一个低阶的普通技能，优先级和限制都很大，可是现在被麦玲珑杂七杂八的称号，技能，装备还有等阶一加成，威力立即达到了一个让普通探索者难以想象的程度。哪怕此时在阳光下没有半丝的影子，她还是成功遁去了所有的身形没有留下半分的痕迹。
    这就是全方位赤裸裸的碾压了。
    “哎呀！”“谁？”“……”
    只听到一阵惊怒的吼叫，刚刚还呈半圈状面态凶恶的探索者们大多已经用各种姿势躺在了地上不断翻滚。麦玲珑虽然没有动用任何的武器，可是她的天赋“全武器精通”已经大成，现在即使在没有武器仅仅用手的情况下，也能打出各种武器的特效来。
    所以这七八个人，有的是刀伤的“斩断”，有的是匕首的“流血”，有的是剑伤的“洞穿”；至于狼牙棒的“乱刺”和铜锤的“碾碎”也不稀奇。七八个人身上倒有十几种攻击特效，宛如被一支团队暴力凌虐过。
    事实上，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这就不管他们了吗？”麦玲珑显然没有过瘾。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探索者过招，这次的出手犹如是职业拳击手欺负幼儿园小朋友，这种毫无挑战性的碾压显然给不了她满足感，对于赵高的安排更是有一点不理解。
    “打了小的，老的自然会出来。”赵高的神态笃定，并没有被这些人影响分毫，他随便问了个路，很快就弄清楚了东方朔平时居住的府邸，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麦玲珑一愣，这才明白赵高是指这些底层的小喽喽并无对话的价值，既然现在到了人家的地盘上，那么将对手引出来看看能不能借力才是他一贯的行事准则。
    “提前默哀吧，又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要被吃干抹净了！”麦玲珑一边念阿弥陀佛一边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快步跟上了赵高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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